“有埋伏!”
惨叫声伴随着士兵恐惧的大喊,士兵们争先恐后向另一边的粟田里狂奔,傅进的几名亲兵中箭从马上坠落,却用身体替主将傅进挡住了箭矢。
傅进大吃一惊,他见形势混乱,急得一把抓过一面盾牌大喊:“不要混乱,稳住!”
按照原计划,骑兵要等弓兵三轮箭后才发动攻击,但没想到第一轮箭后贼兵便向粟田内奔逃,着实出乎张铉的意料,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喝令道:“弓箭停止,骑兵出击!”
‘呜——’
低沉的鹿角号声在树林里回荡,三百骑兵催动战马从山坡上直冲下来,如暴风骤雨般冲进了敌军群中,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贼军哭喊连天,四散奔跑。
张铉却在寻找敌军主将,官道太窄,不利于骑兵发挥,必须尽快干掉敌军主将才能使敌军陷入彻底混乱。
月色中,他看见了敌军主将,正被十几名隋军骑兵围攻,他相貌丑陋凶恶,挥舞着长柄铜锤左右猛击,骑兵们无法靠近他,这时,一名骑兵的战马被他铜锤击中,马头被打碎,轰然翻倒,带着骑兵摔进了粟田。
张铉大喝一声,“统统闪开!”
他一挥青龙戟,催马向敌军主将疾奔而去,隋军骑兵纷纷闪开,傅进看见了张铉,狞笑一声,拨马向张铉冲来,他的想法也是一样,杀死敌军主将便能扭转不利局面。
两马冲近,傅进抢占先机,狠狠一锤向张铉扫去,张铉却后发制人,长戟平压在锤头上,用‘缠’字诀,用劲力绕住了锤头,使锤头改变了方向,长戟随即一挑,直刺敌将咽喉,快如闪电。
傅进一锤砸空,险些失去平衡,这时,他忽然见戟尖出现在自己咽喉,吓得他大叫一声,侧身向一旁闪去,不料长戟方向一变,‘噗!’长戟刺进了他的左胸。
傅进大叫一声,铜锤落地,张铉长戟一挑,竟将他整个人挑在空中,甩出数丈外,正好落在十几名贼军身旁。
“救我!”傅进气息微弱地喊道。
但十几名士兵却死死盯着他,眼睛里平时的畏惧消失,变成刻骨仇恨,“他要死了!”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十几名士兵一涌而上,乱刀向傅进砍下,当场将傅进乱刃分尸。
这一幕让隋军骑兵们都愣住了,张铉也有点不解,贼兵居然把自己主将给杀了。
“童魔死了!”
贼兵士兵们纷纷大喊起来,“他死了,童魔死了!”
士兵们群情激昂,张铉似乎看出了什么,挥戟大喊道:“投降者既往不咎!”
“我们投降!”
杀死傅进的十几名士兵率先跪下投降,在他们的带领下,周围数百贼军士兵纷纷跪下求降。
一名投降军官被带上来,他跪下向张铉禀报:“启禀将军,傅进残暴狠毒,无数人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我们清河郡人无人不恨之入骨,只是惧怕他,才不得从命,若将军拿他人头去宣布,相信很多士兵都不愿再战。”
张点点头,立刻令手下拿着傅进人头去传檄贼军,他们时间已经不多,必须要赶在敌军主力到来之前彻底瓦解这支敌军军心。
“童魔死了!童魔死了!”
几名骑兵拿着傅进的人头沿着官道疾奔,在某种程度上,傅进控制这支军队是靠他的凶残和恐惧威胁,使三千军队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但随着傅进身死,贼兵军心开始涣散了,无数人脱掉盔甲便向粟田内奔去,贼军的士气开始瓦解。
不过并不是所有贼军都愿意逃走,依然有千余后军在和隋军骑兵激战,不肯投降,也不愿撤退,他们在一名贼将率领下迅速组成了长矛方阵。
骑兵的优势在平原作战时的冲击力,用强大的冲击力反复冲击敌阵,可最终导致敌军崩溃。
但此时狭窄的官道并不适合骑兵冲击,相反,一千后军组成的长矛阵给骑兵带来了巨大麻烦。
百名骑兵两次冲击敌阵,杀死了百余贼兵,但他们自己也付出了近二十人阵亡的惨重代价。
就在这时,前方数百隋军士兵在尉迟恭的率领下,手执长矛包抄杀来,从侧面向敌人后军发动攻势,贼兵背靠背和隋军激战,尽管他们处于下风,却有效拖住了张铉军队。
骑兵损失已近四十人,这让张铉心痛不已,每一个士兵都是跟随他在高句丽血战归来的士兵,还来不及享受胜利的荣耀,却死在乱匪的手中。
张铉心中大恨,挥戟向敌军冲了上去,忽然,贼兵背后一阵大乱,远远看见百余名隋军骑兵从贼军背后杀入,为首一名白马大将,手执双锤,勇猛无敌,所过之处,大锤翻飞,打得贼兵脑浆迸裂,骨断筋折。
百余名隋军骑兵的杀来就俨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铉和尉迟恭同时从左右杀入,贼军军心终于彻底崩溃,贼兵被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数百名贼兵在一名大将的率领下冲出重围向清河县方向奔逃。
激战渐渐平息下来,官道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贼兵被杀死者有数百人,投降者也有六七百人,其余大部分贼军士兵都钻进粟田内逃得不知所踪。
“请问是哪里的隋军?”张铉迎上前高声问道。
隋军们骑兵勒住战马,为首的白马银锤小将上前行礼道:“在下张大帅麾下校尉裴行俨,参见张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