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一人,但事实上,拥有相国权力的重臣还不少,比如虞世基、裴矩、裴蕴、萧瑀、樊子盖、卫玄等等,甚至包括宇文述也曾有过一点相国的权力。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随意地称呼裴矩为裴相国,但在官方的正式称呼中,却只能叫他裴尚书。
夜幕已悄然降临,裴府大门前的大红灯笼点亮了,几名家人正把摆放着在大门前的兵仪架和下马牌搬进府内。
这时,正指挥家人的管家忽然看见不远处站着几名军人,为首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将领,正在仔细打量裴府大门。
管家连忙走上前,拱手行礼道:“这位将军有什么事吗?”
年轻将领正是张铉,他一路打听才找到了裴矩的府邸,张铉向管家回礼问道:“请问....这里是裴尚书的宅子吗?”
“正是!”
管家打量他一下,见他相貌英武端正,举止有礼,不由有了几分好感,便笑了笑问道:“将军是要找我家老爷吗?”
张铉点点头,取出裴矩曾经给他的名帖,递给管家道:“在下张铉,裴尚书认识我。”
管家见对方居然有老爷的名帖,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连忙道:“请将军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管家转身快步向府中走去,张铉望着管家进了府门,他心中多少有点无奈之感,他找不到燕王,只能找其他重臣帮忙,他本想找鱼俱罗,但鱼俱罗和吐万绪都率军出征了,不在京城。
想来想去,他只能找裴矩,毕竟是裴矩把他带去骁果军营,裴矩对自己有道义上的责任。
不多时,管家从府内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名年轻人,管家指了一下张铉,年轻男子连忙上前躬身施礼道:“是张将军吗?”
“我是,请问公子时——”
“在下裴信,我祖父请张将军进府一叙。”
原来是裴矩的孙子,张铉见他为人稳重知礼,便点点头,“那就烦请裴公子了!”
“张将军请!”
张铉嘱咐士兵几句,便跟着裴信走进裴府大门,一直来到裴矩的外书房,外书房是裴矩接待朝廷重臣和自己亲信之地,一般不轻易接待外人,他让张铉来外书房,实际上就是一个暗示,表示他愿意和张铉发展更深厚的关系。
这就要看高官重臣们各自的眼光了,由于来护儿的下狱,他率领高句丽将士顿时成了无主将之人,但也同时成了各方暗中争夺的对象,毕竟来护儿率领的这几万前军是大隋的精锐之军,连裴矩这样的文臣也为之动心。
谁都希望建立自己的势力,这种势力已不仅仅是财权或者人事权,在乱象初显的今天,也包括了军权,对于负担着家族利益的裴矩也不例外。
“张将军请吧!我祖父马上就来。”
裴信将张铉请进了房间,又吩咐侍女上茶,裴矩的外书房布置得十分清雅,墙壁刷得雪白,挂着几幅写意山水画,窗下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坐榻,中间是一张花梨木小桌,旁边有两盏青铜落地灯,烛光明亮,除此之外,还有一只书橱和一座香炉。
张铉正在打量外书房,只听身后传来脚步,一回头,只见穿着一身便服的裴矩笑呵呵走了进来。
“张将军,好久不见了!”
和上次涿郡相见,裴矩的气色好了很多,精神也不错,张铉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参见裴尚书!”
“不客气,张将军请坐!”
裴矩笑眯眯请张铉坐下,他也坐了下来,孙子裴信不敢坐下,垂手站在祖父身旁,裴矩又问道:“将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到洛阳,目前军队驻扎西内营。”
“哦!一路还顺利吧!河北那边乱匪猖獗,这次连圣上也亲眼看见了一队乱匪。”
张铉苦笑一声道:“确实很猖獗,卑职回来时,在清河县和张金称军队爆发一场恶战,突围杀了出来。”
“还有这种事?”
裴矩愕然,“乱匪居然敢袭击正规军队,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
“卑职抓了几名战俘,据他们说,是朝中有高官想害我,所以才借刀杀人。”
裴矩是何等老辣,立刻听出了张铉所指,必然是宇文述,其实裴矩对宇文述也极为不满。
崔君肃是他裴矩的人,这次崔君肃作为监军御史准备了对高句丽的作战报告,但还没有上报,宇文述便抢先弹劾来护儿,本来应该是监军的事情,却变成了宇文述的功劳。
这样一来,本来和高句丽战役无关的宇文述便硬生生插进了一脚,仿佛是由他来主导这场战役,抢走了来护儿的功劳,这种做法不仅卑鄙,也侵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包括裴矩。
裴矩眉毛轻轻一挑,声色问道:“将军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