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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走廊一共有三个郡,分别是武威郡、张掖郡和敦煌郡,李靖在夺取武威郡郡,又随即率领大军向西进发,五天后进入张掖郡,兵临张掖城下,太守李长卿开城投降周军。
李靖安抚李长卿,继续让他出任太守,又命虎牙郎将周琼率三千军坐镇张掖县,他自己则率数万军继续西进,向敦煌郡进发。
这天中午,李靖率三万大军抵达了玉门关,正值一场沙尘暴即将袭来,天边漆黑如涂墨,李靖见形势不妙,急令军队就地驻扎,三万军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扎下了上千顶大帐,士兵和战马都拥挤在大帐内躲避呼啸而来的沙尘暴,不多时,整个天色都黑暗下来,沙尘肆虐,狂风怒号,天地间变得一片漆黑,俨如末日来临。
李靖的大帐内点燃了一盏琉璃灯,昏暗的灯光将大帐映照得忽明忽暗,李靖负手站在帐门前,透过帐门的一条缝隙望着外面令人恐怖的天象,他叹息一声道:“相比天地之威,人力何其渺小。”
大帐内也躲了二十几名文职官员,参军杨信笑道:“敦煌郡正好是草原和戈壁的交界处,天气变化很大,有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可转眼间便会下起滂沱大雨,现在是春天,沙尘暴就会经常关顾了,到了张掖那边就好得多,卑职从小在敦煌长大,这种沙尘暴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它看似来势凶猛,但杀伤力并不大。”
李靖又好奇地问道:“那什么杀伤力最大?”
“冰雹!”
大帐中都笑了起来,“杨参军说笑了,冰雹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杨信摇摇头道:“那是各位没有见识到,走在戈壁上,忽然鸡蛋大的冰雹铺天盖地砸下来,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轻则受伤,重则丧命,更夸张的是,在大业二年春天的一场冰雹,大小如柚子一般,死了上百人,牲畜死了几千头,当年的小麦几乎绝收,所以敦煌人都把冰雹视为第一灾害,这个沙尘暴倒真不算什么?”
李靖呵呵一笑,“这样说起来,每个士兵都要带一面圆盾才行。”
“将军也不必太担心,冰雹虽然可怕,但并不是每年都能遇到,而且也不是整个敦煌郡都下雹子,只是很小一片区域,大业四年那次正好是敦煌县城遭灾,所以才损失惨重。”
众人又纷纷说起自己家乡的灾害,有人说旱灾可怕,有的对水灾记忆犹新,李靖坐回位子,取出一封军师的亲笔鹰信,细细看了起来,这是他们夺取武威县时送来的一封鹰信,圣上对西域以及河湟各郡做出了明确的指示,如果西域各郡已被吐谷浑和西突厥攻占,他们便可缓行,暂时不要攻打,等统一天下后再集中兵力收复。
李靖拿起琉璃灯走到地图前,仔细察看地图的西域各郡位置,他知道杨广两次征战吐谷浑,曾在吐谷浑地区设河源、西海、鄯善、且末郡,大业六年设伊吾郡,实际上五个郡,隋末乱了这么多年,那边早就没有军队,既然这五个郡没有归附唐朝,那就说明它们极可能都失陷了。
沉思良久,李靖向杨信招招手,请他上前来,李靖指伊吾郡问道:“杨参军知道伊吾郡现在在谁的手上吗?”
杨信年约三十岁,大业四年进士,曾任济北郡东阿县丞,后来又出任肥城县县令,因为他是敦煌人,资历也足够了,所以张铉调任他为李靖帐下参军,就是打算让他出任敦煌郡太守或者郡丞。
杨信摇了摇头道:“卑职大业四年进洛阳后,便再没有返回敦煌,如果将军问敦煌郡的情况,卑职还略知一二,伊吾郡实在不知,其他几个郡也不清楚,不过将军明天就可以了解到。”
“为什么?”李靖不解。
“因为玉门关内一定有躲避沙尘暴的商队,从这些商人的口中就打听到。”
“敦煌郡的官员们不知道吗?”
“官府就算知道,也是很久以前的消息了,只有商人才会带来最新的消息。”
李靖缓缓点头,明天他一定要问到情况,这个问题关系到他是否分兵两路的军事决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