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头发花白的大夫看着苏茵唠唠叨叨的说道:“倒是她腹中的孩儿真真命大的很,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已小产了。”
他行医多年,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着实罕见的很。
容蔺根本不关心苏茵腹中的孩子,这个孩子有也好,没有也罢,与他没有什么干系,原本想着若是容华捡了一条命回来,尚可拿这个孩子威胁他,如今看来,容华是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么这个孩子便变得无关紧要,他心里其实是排斥这个孩子的。
有谁愿意抚育仇人的孩子,养大了这个孩子,等着他那一日知晓真相了来杀他吗?
他可没有那么好心。
那大夫开了药,交给一旁的婢子,转身离开。
婢子拿着药方去抓药,煎药了。
屋里只剩下容蔺与苏茵。
他鬼使神差的竟伸出手来,落在苏茵脸上轻轻的抚摸着,她越发瘦了,整个人都脱了相,气色差到极点,肤色蜡黄蜡黄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给卷走。
他见过她张扬的摸样,也见过她小鸟依人的摸样,更多的时候她都是一副从容不惊的摸样,便是在容华身旁,她也能从容应对,甚至令得容华在她手中吃了几次哑巴亏。
从泾阳归来的路上,他们一路同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是苏氏阿茵。
实在是她一袭少年的装扮太像了,看不出一点瑕疵,以至于连他都被蒙在鼓里。
不过片刻,婢子端了药进来。
容蔺竟接过婢子手中的药,亲自为苏茵服下。
令得那婢子一惊,低低的垂下头去,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夜幕降临,这一晚,容蔺没有走,他就守在苏茵的榻边,时不时的看上她一眼。
一直到第二日天亮,容墨召他回家中议事,容蔺才从别院离开。
容蔺不过刚刚离开,苏茵便睁开了眼。
她看着容蔺的背影,冷冷一笑,还好容蔺还不算笨,不然她怕是要死在容墨的地牢之中了。
她已经让白氏联系无为了。
她在容墨地牢的时候,无为已经去见过她了。
容蔺继位为容氏少主的大典可是重头戏,她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无为准备。
她慢慢的垂下眸子,属于容华的东西怎么能被旁人抢走呢!
白氏那里她也让她做了一些相应的安排。
有了她给的人手,再有了无为准备的东西,她可是期待的很。
苏茵缓缓的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然是容蔺口中的陶氏阿贞,她双目澄净,一副单纯无害的摸样,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
“夫人,你醒了!”她不过刚刚起身,一个婢子便走了进来,见她醒来不由得一笑。
“嗯。”苏茵扭头看了她一眼,怯怯的点了点头,小声问道:“夫主呢?是夫主救我回来的吗?”
“是主人救夫人回来的,族长召主人回家中议事,想来不久便会回来了。”那婢子笑盈盈的答道。
“嗯。”苏茵轻声应道,沉默下去。
那婢子服侍着苏茵起身,让她喝了点粥,又端了药来。
苏茵乖巧的好似一个听话的孩子,那婢子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用过午饭之后,容蔺还没有回来。
苏茵身子虽然弱,但也不至于下不了榻。
她看着屋里服侍的婢子,小声问道:“我先去外面走一走,顺便给我备一把七弦琴,我突然想抚琴了。”
那婢子眼中一亮,跑着便出去了。
另一个婢子上前,扶着苏茵走了出去。
凉亭之中,七弦琴已备好,一旁还焚了香。
苏茵缓步走了过去,她视线落在琴弦之上,淡淡一笑。
容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马上便是继任少主的大典,他怕是心急如焚吧!
“铮铮铮……”苏茵慢慢坐下,素手一扬,琴声缓缓而出。
她也该露上一手了。
若非如此,容蔺怎肯带她一同去继位少主的大典呢!
她一袭红色衣裙,长发如雪,一热一冷两种极端的色彩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令得她艳中带着一丝高不可攀的冷。
她琴声悠扬,好似天上的流云,又好似空中飘荡的风,没有过多繁复的琴技,简单质朴到仿佛可与这世间万物融为一体。
别院中所有人听得入神。
忽的,从别院四面八方飘来大片阴云。
令得艳阳高照的天,忽然阴了起来,大片阴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别院飘来。
“快看,那是什么?”令得城中百姓无不抬头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