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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摆摆手道:“你只要把这些事情做好,就是谢我了。”
说罢,李景对周衡臣招了招手,转身往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门口,忽听身后一阵脚步声,李景回头一看,却是周石头带着手下回来了。
李景停下脚步问道:“城内状况如何?”
周石头忙道:“启禀大帅,亲卫队一共抓了三个不遵命令擅入民宅的士兵,还杀了十多个趁火打劫的地痞无赖。听说,高将军的执法队也抓了不少人。”
李景点点头道:“把那三名入室的士兵交给高奇的执法队,让高奇一并处理了。”
“是!”周石头应了一声,吩咐四名亲兵,押着那三名士兵送往执法队。
便在这时,忽听那三名士兵叫道:“大帅!饶命啊!兄弟们实在是家里穷的厉害,这才进了那间空房子,想弄点东西贴补家用。”
李景闻听心里一怔,家里穷的厉害?
想了想,李景对那几个人招了招手,几名亲兵急忙把那三人押了过来。
李景仔细看了看这三个人,发现一个都不认识,知道这些人是近两年从外地逃难跑到红山岭的。
想了想,李景说道:“你们是哪里人氏?你们当初是如何上的山?”
那三人闻听顿时低下头来,其中一人嚅嚅地说道:“小人是陕西宜川人氏,当年王左桂带人造反,小人的家被贼军破了,只好举家逃难,几经辗转才到了红山岭,蒙大帅收留,便在红山岭住了下来。”
李景厉声说道:“你的家被贼军破了,只好四处逃难,那我问你,你现在进别人的家,跟那些贼军又有何异?你说你家里穷的厉害,我来问你,我可曾短过你的粮饷?”
那人摇摇头道:“大帅从未短过小人的粮饷,不过小人家里人口太多,我祖父和我娘更是卧病在床。我家里没有田地,只靠我每月一两的饷银根本不够,几乎每个月都要跟别人借贷。”
“你家人为何不出去做工?我记得张鳌对我说过,山里需要大量的人员做工。”李景奇道。
那人苦笑道:“山上早就没有活计可做了,就算有点儿活计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外来户,本地人都不够做的。而且,我家能做工的只有我的祖母和姐姐两人。”
李景闻听顿时愕然。
想了想,李景问道:“你家里有多少人?”
“小人家里共有十三口人。”那人忙道。
“这么多?都有什么人?”李景大惊。
那人急忙把家里的人口汇报了一遍:祖父祖母二人,父母二人,一个寡居的姐姐带着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他自己夫妻两个,孩子四个。
听这人说完,李景顿时呆了。
李景知道,由于物价有些上涨,一两银子确实不足以维持这么多人的生计,何况其中还有两个病号和六个正长的孩子?
李景接着又问剩下那两人的家庭状况,这两人的情形跟刚才那人差不多,都是家口众多,且家里有病人卧床。
李景叹了口气道:“你等三人违我军令,其罪当诛,然其情可悯,我若杀你三人,家里剩下的人怕再无活路!况且,你等家里如此困难,我居然不闻不问,也有过错。石头,解开他们的绳子,让他们自己到执法队把情况说清楚,然后每人领八十大板。”
“多谢大帅不杀之恩!”那三人急忙伏地不停地磕头。
李景摆摆手道:“起来吧,你们家里的事情我会让张鳌调查清楚,然后根据你们的情况每月进行贴补,你们去吧。”
几名亲兵上前欲待给他们解开绳索,那三人摇摇头,缚着双臂往执法队走去。
待那三人远去,李景想了想,回头对一名亲兵说道:“你到高奇那里去一趟,让他告诉执法队,那些人家里的情形若是跟他们三个类似地话,就放他们一马,免了他们的死罪!”
“是!”那亲兵领命急忙去找高奇去了。
见李景处理完犯事的部署,周衡臣拱了拱手说道:“大帅处事英明,下官佩服!”
李景摇摇头,摆了摆手道:“执法不严,让周县令见笑了。”顿了顿,李景接道:“不过我并不后悔,从军令来说,他们几个确实犯了死罪,可是如果我杀了他们几个,只怕他们一家老小都无法生活,要知道律法无外乎人情,有些时候只要能达到警示的目的就行了。”周衡臣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