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萱来到这里,便看到了她那位让他有点惧怕的大皇兄。她双手绞着帕子,微低着头,小声怯怯的唤了声:“大……大哥!”
“嗯?”赫连夜白显然很是不悦,眸底闪过了一丝厌恶,负手走过去,微低头勾唇冰冷一笑道:“大哥?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呢?你难道不知道,这声‘大哥’,是只有小文才能唤的吗?”
在他的眼里,除了小文外,那些皇室其他的孩子,都不配称他为兄长。
安萱的脸色,唰的变得煞白无血色,头低到胸前弱弱的应了声:“哦!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是!在这个皇室里,人人都是表面对她好,背地里看不起她和她母亲。
原因很简单,她母亲没能生下一个皇子,至今膝下,也只有她这个没什么大用处的公主。
在皇室里就算你再得宠,只要你没能生下子嗣,都是没人会真正看得起你的。
赫连夜白看了那低头委屈的安萱一眼,便冷漠的侧身走了。无一丝情感起伏的声音,淡漠的传来:“早点回去,不要玩得太晚。”
“嗯!”安萱低头轻声的应了声,心里无限的屈辱和委屈。她真的好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柳绮琴,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也许洛太子就会娶我了。都是因为你,你勾走了他的心魂,他才那么毫不考虑的拒绝了两国联姻。
在这个热闹的花灯会上,人人在欣赏灯节风景,而却有一人在欣赏人群的风景。
这个人就是千寻公子遗恨天,他提着一个白瓷细颈酒壶,斜倚坐在雕花窗栏处。一袭碧袍如水,长发如墨。他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一双美丽的眸子,望着那人流如织的街道。
黑夜没有掩饰去他的美丽,反而那些昏黄的灯火,将他那张雌雄莫辩的容颜,映得更加的美丽妖娆了。
是的!遗恨天的容颜,只能用美丽来描述。因为他长得太精致了,精美的就像是那画中走出来的妖精。
是了!妖精,一个美丽妖娆的男子,就像那狐狸幻化而成的人。
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眸,紧盯着那一抹碧绿的身影。忽而间,他似乎又闻到了那极淡的十里风送蜜香。
柳绮琴?呵呵!看来她应该和霜儿,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吧?
霜儿,你就在这座繁华的帝都里,对吗?可为什么,我一直都无法把你找出来呢?
遗恨天提着那酒壶,仰首喝着那自壶嘴里缓缓流出来的琥珀色酒水,笑得极其美丽哀伤的,喃喃自语着:“霜儿,我想你了!好想!真的好想!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知错了,原谅我一回好不好?好不好?”
这座木质的两层楼小酒楼里,单间里站着四名黑衣侍卫。他们各个面色肃然,冷然看着那买醉痛哭的男子。
其实听了好多回了,可每回,在看到这美丽男子哭得像个孩子时,他们这些冷血的侍卫,心底都会不由得泛酸。
唉!人长的妖孽,就算骨子里再是个恶魔,可这表面的柔弱,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惹人心疼。
虽然他们知道,这个男子很强悍,强悍到可以瞬间杀死数十名高手。
可是当看到那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时,他们这些跟随他多年的侍卫,还是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恻隐之心来。
那拿着酒壶的遗恨天,忽然身子一歪,便如一片飘叶无力的坠下。
“啊!”人群中不知谁惊叫了一声,随之而来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可让人揪心的那个人,却在离地面一尺时,忽然伸出手酒壶支地,翻转了那纤弱的身子,平安着地。
遗恨天仰首灌着自己酒,任那酒水顺着他冶艳的嘴角滑过他如玉的脖颈,滑入那微敞诱人的衣襟下。
长发如瀑,披垂在身后,一根红玛瑙簪子,依旧松松的挽着少许发丝。
一袭水碧色长袍,袖宽七尺,袍摆垂地三尺。在他缓步徐行时,微微地拖出一抹水色的碧波。
他提着酒壶的皓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缀着一颗金色的小铃铛。风微微地拂起了他肩头的发丝,一丝凉意,惊醒了他几分酒醉。
他一双妖娆勾魂的狐狸眼,慵懒的望了众人一眼,便转过身去,飘身离开了这热闹的人群中:“朝阳凤安在,日暮蝉独悲。浩思极中夜,深嗟欲待谁?所怀诚已矣,既往不可追……”
那四名侍卫紧随其后离去,在那间房里的桌面上,放着一锭金灿灿的金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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