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的嘴角蓦地勾起了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嘴里喃喃呓语着,“乔乔,乔乔。”
眼泪瞬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砸落在了陆逸冰的眼角。
凌乔伸出手轻拭着他的眼角,这才发现,几天不见,陆逸冰本就棱角分明的脸颊又清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眉宇间像是纠结着万千情绪,高高的隆了起来,坚挺的鼻梁变得更加得立体,衬托着薄唇下陷。
瘦削的下颌处,有青色的胡渣根根冒了出来,扎得凌乔的指腹生疼,不,这疼更是在心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只要你好起来,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责罚。”凌乔低低饮啜,反手捧住了陆逸冰的手,水眸中的自责已经溢于言表。
昏睡中的陆逸冰似是听到了凌乔的召唤,身体开始有了对生的渴求,薄削的唇瓣轻启,呓语着,“水,水。”
“好,好,我去端。”凌乔忙擦了眼泪,欲站起身给陆逸冰倒水,却发现皓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再度落进了陆逸冰的大掌之中,想要挣脱出来又怕惊扰了他,于是,只好拉长着手臂,勾着水杯,端在手中,凑到了陆逸冰的嘴角。
喝完水,凌乔凝着陆逸冰紧抓着她的手臂,心中突生莞尔,真是像极了一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相较于锦瑟,他不就是一个还没有脱离别人保护的孩子吗?
锦瑟即使是受了那样重的上,却仍是屹立着宛若一个不倒的战神,仿佛他的生命中储存着源源不竭的能量,仿佛他可以手执刀戟与天地相对,只要他在身边,总是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无论她怎样的撒泼耍横,无论她做出怎样惊天骇俗的事情,似乎永远都不需要她去考虑后果,而他总能为他摆平所有顾虑。
再反观陆逸冰……
突然,凌乔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思绪吓住了,不能想了,她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的。
这一刻凌乔才发现原来她的身体里也隐藏着薄凉的因子,怎不薄凉,要不她绝对不会在陆逸冰因为她遭受伤害的时候,他还拿生病中的他跟锦瑟对比。
这不公平,至少他的伤是因锦瑟而起,而锦瑟的伤却因负气而至。
凌乔这样想着,再度把视线落在了陆逸冰的身上,刚喝了水的人,脸上身体上开始不断地冒出汗来,那豆大的汗珠仿若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滚动在陆逸冰光洁的额头上,有些被发丝沾染,于是他的发丝也被分割成了一绺绺,粘贴在脸颊上。
凌乔伸手把他额上的水润的发丝撩开,才发现他出的汗实在是太多了,需要拿毛巾才能拭干。
她欲起身,肩膀一个轻柔的动作制止了她。
她转身看到陆母不知何时拿着一块干毛巾站在她的身后,却没有出声打扰。
毕竟是长辈,她都站着了,她岂还有坐着的道理,亟待起身,这一次陆母开口了,“坐着吧,我只是进来看看,有你在这里照顾他,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