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一个变革期,怎么说呢,就是从古老相传,一对一,父传子,子传孙,或者拜师授徒这种家族模式,转变成开设中医理论课,中医专科学校,甚至中医药大学这种类型…但实际上,很多民间的名老中医,仍然不会介入那种大众化程式化教育,而是仍然保持着单一传承或者有限传承的方式,而这样的结果就会造成,很多中医绝技、心得、秘方,随着一代人退出历史舞台而失传…唉,有时候想想就觉得痛心!”
我不清楚为什么梁立会突然说这些,似乎对古老传承和现代传承两种方式无法完美融合而不满,却又无能为力。
是啊,凭什么要求像梁立这样的神医、名医,将自己的偏方、秘方贡献出来呢?这可都是保证其个人或者后世子孙能够在社会上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如果老一辈没有子嗣或者徒弟呢?就比如,要是梁立的孩子不喜欢学医呢?他的这些拿手绝活,行医数十年的心得体会,又该教给谁?
于是便气氛便有些沉闷,梁立叹口气,说,“老了老了,糊涂了,我也是的,和你们这些娃娃感慨鸡毛啊,算了,不说这个了!”
雨茗却突然道,“梁老,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如果您愿意,我想以您和上官先生等人为首,成立一个江浙地区,至少也要涵盖南京以及周边城市的中医理论研究会!就像您和上官先生、周先生、李先生他们不是经常在一起为病人会诊,互相探讨医学心得吗?成立这个中医理论研究会的宗旨,就是为了尽可能多的吸纳南京地区乃至江浙两省的民间老中医,只要他们愿意,我会安排人将大家组织起来,互相探讨行医体会,然后甚至可以向区里、市里、省里相关部门申请资格,选拔招收一些对中医感兴趣的学徒,采用双向选择的方式,拜师授徒,这样一来,某些没有传承的老中医,就能将自己一生所学的学术知识传授给他的徒弟了,并且,由于研究会将组织定期交流和学习,有机会让学徒们博采众长,互通有无,从而将中医的理论研究和临床实践更好结合,并且发扬光大!”
雨茗,一语惊人!
我听傻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雨茗的建议是否可行。
梁立眯着眼,雨茗说话的过程中始终静静听着,并没有打断对方。
良久,梁立苦笑道,“谈何容易啊!茗丫头,你有这样的古道热肠我很欣慰,甚至很感激,但…谁能保证不藏私呢?还有,那么多在民间行医的老中医,我们怎么联系,怎么找到对方,并且还要劝说他们参与进来?进来以后谁来管理、组织学术活动?经费呢?至于正式开班授徒,上面卫生局、卫生厅、各级官方中医学会,是不是都得打招呼,并且求爷爷告奶奶,希望人家能够同意,在那许多数不过来的文件上签字、盖章?丫头啊,行医授徒不像办个什么普通培训班、课外班,必须严谨、考虑周全,尤其对于师徒双方的人品,更要慎之又慎,经过充分考核的…唉,我和上官他们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后来都放弃了,人老了,没有那么大精力做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