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狭窄的里弄间,一对对男女吊着膀子依偎在一起,或者三五成群,在这个充斥着洋味儿扭曲了情怀的地方笑着、嬉闹着、闲逛着。
旁边的重金属迪厅里发散着震耳欲聋的架子鼓声,从开着的门口看过去,里面人满为患,甚至目之所及的所有座椅都撤掉,那些在周末时光买醉疯狂的家伙们,手里抓着啤酒或者荧光棒,正在扭动身体,摆出各种不堪的姿势,喧嚣、放纵。
没人注意到西餐吧里刚才发生过什么,几分钟后,冲出几十米远的我,就像决堤洪流里的一粒沙,被湮灭得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弯下腰,双手扶在膝盖上,我大口喘着气,忍不住向跑出来的方向回望。
都是人,千头攒动,我分辨不出这里面是不是有雨茗…可,就算有又能怎样呢?我站在这里,是等着她追出来给我一个解释吗?
为了别的男人,她可以骂我,怒斥我,让我闭嘴!
而那个男人,甚至在大庭广众下对她做出某些过于亲密举动,而且还大声呵斥她…
我笑了,泪水刷刷往下流,继而转过身,再也不回头向前走。
去哪里我不知道,甚至不需要知道,我能够左右自己的只是离开这里,离开新天地,回到属于我的旧世界里。
下一步,我也许会找个时间和雨茗摊牌,搞清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者,我再也不用联系她了,就让我和雨茗的感情在惊雷中绽放,又在意外里无疾而终自生自灭。
十分钟后,我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所在,心情却愈发忐忑不安。
我特么的,就是贱,就是放心不下雨茗。
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给英婕打电话,我说,“英婕,我找到雨茗了,不过我们刚才动了拳头。具体的我不想解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请你立即联系上海本地的哥们,让他们谁过来一下,我担心雨茗还会出状况。”
英婕气得不行,怒斥我,“江潮,你丫怎么这么麻烦,你自己报案好了,我不管!”
心里委屈得想死,但我还是忍气吞声道,“要是能报案早报了,英婕,算我求你了,你找人关照一下雨茗好吗?我不想这件事搞得惊天动地,尽人皆知…唉,你的情哥们记下了,从今往后,水里来火里去,我江潮肯定不说二话。”
英婕沉默,过了半分钟才说,“到底怎么了?江潮,你怎么总和别人打架啊?唉,就你这书生样,大爷的,你能打过哪个?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具体因为什么我特么都不明白,我怎么和你说?行了,别逼我!”
叹息一声,我软着口气苦苦哀求,“英婕,你当我爱挨打吗?唉…这么说吧,你要是我老婆,你被人欺负了,你希望我怎么办?傻。逼呵呵看着你遭罪,然后报警,等警察十分二十分钟后再出现吗?你自己说说,我该不该为你出头,为我心爱的女人出头?”
英婕不说话了,过了几秒钟直接挂断电话。
长出一口气,我知道英婕肯定会管这件事的。
当然,英婕同样会生我的气,但作为女人,她就算再坚强再霸气,也会希望自己的爷们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所以,她会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