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伤怀和感慨中走进这家名为‘羊上山’的羊蝎子馆。
北方人做菜的风格和南方大不一样,大盘子大碗量很足,吃着可能没有南方菜那么精致,但却别有一股粗犷的味道。至少多年前我和岚澜来的那次,两碗米饭,两个凉菜,一盆酱羊蝎子,吃得满嘴流油,最后只好挺着肚子,扶着墙才能出门。
那叫一个撑得慌。
只是不知道五六年过去了,这里的风格是不是还像曾经那样豪气!
进了大堂,我好似坐着时光机回到几年前---饭店里的格局就像恒古不化的岩石,似乎这些年连一把椅子都没有挪动过,没进来的时候记不清,一旦看见了,顿时有种恍若昨日的感觉。
我下意识向左侧靠近后厨的方向看,果然,英婕和岚澜正坐在那里,见我进来立即挥手。
那张桌子,那个位置,如果我没记错,就是当年和岚澜来吃饭所坐过的地方。
叹口气,我已经猜到岚澜的心思。
这丫头太痴情,甚至今天和她吃的第一顿饭,也非要选在这样一个令人唏嘘的地方。
在两女对面坐下,岚澜冲我笑了笑,问,“还好?”
“凑合吧。”
她就皱眉,“潮潮,你穿得是不是太多了?今天有这么冷吗?怎么羽绒服都穿上了?”
“那个…”我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病了,就说,“前两天刚买的,这不臭美嘛!还有,好像听谁说今天有冷空气过来,要降温,哥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岚澜一脸不信地看着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问两女,“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管够!”
“老醋花生米,皮蛋豆腐,酱羊骨,米饭!这些就够了。”
岚澜连菜谱都没看,当即报出。
英婕不满意,嘟囔,“岚澜,太便宜这小子了吧?来这种地方就已经给他省钱了,怎么才要这么点?哼,没去喜来登都是可怜他。”
岚澜却笑了,眼睛里闪烁着光点,说,“潮潮,我就要这么多,你也不许多叫了,还有,今天你付账。”
我低下头,不敢看处在动情中的岚澜。
知道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中午,我骑着二八大驴,岚澜坐在后座上,搂着我的腰,满满都是幸福。
只是,这幸福对她来说早已成为回忆,她或许不甘心,希望再次找到当年的感觉。
“好,就这些,我付钱!”
低声说了一句,我没有像平常那样抬手喊服务员,而是傻里傻气,如同未经世故的学生娃,自己跑到银台那里和人家说。
因为当年我就是这样做的,后来被店家支使重新回来,却看见岚澜笑得前仰后合,说我真笨,点菜叫服务员好了,根本不用自己跑去的,而且,收银台也不管点菜业务,我这是南辕北辙了。
于是,又一次,岚澜捂住脸,咯咯笑个不停,不过松开双手的时候,却已经泪流满面。
她笑着哭,我的眼角也湿润,为我们逝去的青春,也为我和她早已错过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