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所,限制人身自由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算作刑期。
也就是说,如果一名犯人最后被判刑入狱五年,而他的案子很复杂,在看守所羁押审问半年,那么,法院判罚下来后,该名犯人只需要在监狱服刑四年半就可以出狱。
那么,假设雨茗被判两年有期徒刑,而她因为怀孕缘故又被允许缓刑两年,那么,只要在缓刑期间不触犯任何法律法规(包括不出交通事故),那么,算上被关在看守所接受调查那几天,雨茗很可能缓刑期还没结束,刑期反而到期了。
当然,这种假设对我们全家来说只是最好的假设,可世事无常,谁能知道雨茗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
吃完早饭,我马上给英婕打电话,问她警方什么时候来带人,她来不来,我能不能跟着。
英婕告诉我,雨茗的情况比较特殊,她需要向上面请示,让我等一下,很快会给我回过来的。
等待是世界上最难忍又最无情的煎熬,我就像被热锅蒸着的螃蟹,坐卧不安,反而雨茗安慰我说人的命天注定,着急也没用,不管怎么说,她终归是犯了错的,犯错就该受到惩罚,这没什么,天经地义。
我根本听不得这些,心里难受得想用刀子割自己的肉,最后实在忍不住,又不想在雨茗面前掉眼泪,便只能一个人跑到阳台上,掏出白娇子一根接一根抽起来。
最多也就过了半个多小时,对我而言却如同耗掉半生岁月那么长,英婕终于给我回电话了。
“潮哥,我打听过了,雨茗的情况上面表示可以当做个案对待,予以最大限度宽容…不过逮捕令前几天已经签发,今天是最后执行期限,这一点没办法,法不容情,我帮不了你的。”
听到英婕这么说,我顿时觉得心里最后一点火苗在这一瞬间熄灭,我的雨茗,今天还是会被警方带走!
我无法想像那一幕,可我却知道,雨茗被带走的那一刻,终究会要到来。
沉默良久,我问英婕,既然今天要带雨茗走,早上抓晚上抓是不是可以协调一下?
英婕立即表态同意,说这个主她还是能做的。
于是,我告诉英婕今天约了梁神医,而且是之前早就定好的事,请她无论如何也要等我们看完医生回来,吃过晚饭再带走她。
英婕没再跟我讲什么,轻轻叹口气,最后说了一句,“潮哥,有些事既然已成定局,那就不要多想,唉,生活还要继续的,你自己…保重!”
于是,我和雨茗穿上各自最喜欢的衣服,我将她买给我的生日礼物---那块漂亮的欧米伽男表擦了又擦,小心翼翼戴在手腕上。
早上九点整,我们手挽着手出现在梁神医诊所门前。
还是一样排着长龙的等候患者,还是由周老、上官老太、梁立以及那个我总也记不住名字的老先生一起为雨茗会诊,只不过,世事沧桑,我知道,这是雨茗被关起来之前最后一次能像一只小鸟一样自由自在飞翔了,哪怕这种飞翔只不过是去看一次医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