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国泰民安嘛,陛下也就想着让大家伙的日子好过一些。”
云初看了沈如一眼道:“万年县一个月用了六百刀各类纸张,怎么用的?”
沈如干笑一声道:“县衙的笺纸精美光滑不说,着墨极好,甚至比外边的花笺还要好的多,咱们县衙里又多是读书人,所以用的笺纸就多了一些。
还有宣纸,有人发现县衙里的宣纸着墨之后有特殊的晕染效果,即便是只用浓淡相宜的墨,就能绘制出意境深远的墨画,所以……”
“公私要分明,不值几个钱的东西,总想着从衙门里拿这算怎么回事?以后笺纸的抬头都给我印上万年县工作用笺的名头。
哦,宣纸也如此处理。
另外,你警告下面的那些里长,坊长该广而告之的文书一定要广而告之,该记录的数据,给我记录清楚,不能为了节省一些纸张,就瞎糊弄。”
沈如应了,这都是县衙里的小事,他知道,县尊这是从邸报上看到有些地方的官府穷的连办差用的纸张都凑不齐,这才提起办公用纸的事情。
跟着云初混的时间稍微一长的人,都会觉得一个地方的官府居然混的连买纸的钱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云初反而能想明白,长安是长安,外地是外地,在一些只有漫天黄土连水都没有的地方,百姓穷的全家就剩下一件衣裳谁出门谁穿,十五六的大闺女只能光着坐在土台子上跟全家盖一床破毯子,外人来了,只能钻毯子里,她这边钻了,那边,就把母亲的屁.股露出来了。(孑2老爸76年给旱区拉水亲眼所见)
长安以前就是全大唐人梦中的圣地,现在,更加是了。
所以,用长安去衡量全大唐的州县,这明显是很不公平的。
晋昌坊一个坊市,一年缴纳的税赋就超越了大唐无数州县,平康坊一个烟花之地,每年给长安贡献的赋税就超过了很多的州县,至于东西两市每年给长安的赋税贡献,几乎可以超越大唐十道中的一个道,比如黔中道。
人类的不公平就彰显于此,有些人天生就比旁人强一大截。
或许是这些天在县衙吃鸡吃的太多,云初回家的时候,孩子们养的几只狗都不停的朝他吠叫,估计是从云初的身上嗅到了黄鼠狼的味道。
虞修容则从丈夫的身上嗅到了狐狸精的味道,扳着云初的脑袋一个劲的问皇后的澡盆到底是一个什么好模样,以至于自己的丈夫宁可冒着杀头的危险都要去洗一下。
在云氏澡盆里,虞修容一边卖力的用猪毛刷子帮丈夫刷背一边道:“你就不该去骊山,英公虎老雄风在不说,一辈子都是在战场上谋算杀人呢,就算不沾染一身的疫病,沾染一身的杀孽回来也不好。”
云初吐一口水道:“不去不成,英公身上有一个诺大的宝藏,现在谁都想要,万一我去了,英公一高兴,给我了呢?”
虞修容拿刷子在云初胯.下狠狠刷了两下道:“不要,沾了血的钱,你少往家里拿,云家不使唤人间造孽钱,妾身就算是织布,也能养活你跟孩子们。”
云初捂着胯.下怒道:“有完没完,谁家妇人像你下手这么狠?”
“哟哟哟,我夫君在皇后澡盆里洗过澡就长威风了,就连温柔家的,狄仁杰家的都偷偷问我,在皇后澡盆里洗了澡,会不会染一身的皇家毛病回来。”
“皇家啥毛病?”
“好色,淫荡!”
云初抬头瞅着气宇轩昂的虞修容,不得不点点头,在自己身体的归属权方面,人家好像有更大的发言权。
敢因为捻酸吃醋扛着棒子杀到皇宫的妇人,虞修容算是第一号的猛人。
现在,长安人再说捻酸吃醋的事情,已经不说房玄龄老婆了,改说虞修容了。
云初知道虞修容是恨他明知道英公得的是疫病,还要特意去看英公,一点都不为家里着想,他去了多少天,虞修容就担惊受怕了多少天。
被倒霉老婆伺候着洗了一个倒霉澡,云初终于见到了家里的几个孩子。
云瑾的头发已经有一寸长了,温欢,狄光嗣两个也是一样,虽然这样的炸毛头型云初很熟悉,放在别人眼里可就很奇怪了。
云家的孩子没有一个剃过难看的大唐儿童头型,或者说,勋贵人家的男孩子,女孩子就没有剃过只留一撮毛的奇怪发型,各个看起来跟小大人似的。
虞修容摸着三个孩子刺猬头遗憾的道:“长到半尺才能扎发髻呢,就是不知道思思的头发长起来了没有,那孩子待在东宫,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饱,我听说,太子为了响应朝廷的节约策略,东宫都禁止了食肉,思思那个孩子那一顿离得开肉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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