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面就说媒的,大感吃不消的靖瑶含混道:“嗯嗯……前几天刚有苗头……那个阿婆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老人笑呵呵的道:“小姑娘害羞了呢……”
靖瑶干笑一声,心道别看我面嫩,年纪可能比您老人家还要还要长那么几十岁……嗯,害羞是什么?
老人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孩子,人这一辈子没多少年活头,最重要的是活的豁达……唉,听说村子外边的世界正在打仗,我们有仙人保护活的还算太平,这是祖辈积德行善累积的福荫,早点生个孩子让那些仙长看看有没有仙缘,也好出份力。”
老人口中的仙人便是蓬莱岛的修士了,但是生孩子这事也不是一个人能成的啊,她只好再次回以尴尬的笑容,先不说孩子的事儿,纵然靖瑶想找道侣,这诺大的修仙界恐怕也无人敢娶她,哦,苏倾裳或许有想法,但那更生不出孩子了。
“还是得立业成家呀。”
家……靖瑶怔了一下,陌生的字眼又带着熟悉,可今世前生的自己有家吗?前世的孤儿院,还是今生的擎天剑宗?蓬莱?壶中天?
老人饱经风霜历尽世事的眼睛读懂了什么,轻轻的拍了拍靖瑶,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道:“出门的时候带了些自制的羊奶酒,自家的羔羊,自家的田地酿造的熟米羊奶酒,孩子也能喝,来一些?”
说着递过酒囊,靖瑶洒然一笑接过酒囊,酒香扑鼻,入喉即融,没有修士酿造的辛辣烧喉,却有一股游子归乡的情深意切。
靖瑶不喜饮酒,每次饮酒多是为了纪念明尊,那个穿着工人制服游走在码头寻找自我的绝世天骄,而今饮的酒勾起了思乡之情。
那个忽悠自己佛篆的猥琐老尼姑,深恶痛绝的班主任,面无表情的孤儿院职工,并不算美好的记忆却填满了靖瑶整个脑海。
看着闷不做声的靖瑶,孩子们已把她当成了木讷无趣的小阿姨,凑成一团自顾自的玩闹耍乐。
溶洞里的小石子成了他们欢声笑语的玩具,这样熟悉的游戏又让靖瑶怔了一下,干净的笑声隔绝了外界的暴雨,也吹散了靖瑶升起的乡愁,嘴角也染上了一抹亲切的笑意。
老人乐呵呵的道:“孩子的笑声永远充满天真无邪,干净的像边缘的海水,永远的快乐着,譬如我说梦到自己飞了起来,大人会嘲笑你想仙缘魔怔了,孩子就会用羡慕的目光说‘你太幸运了,我也想飞呢’……”
靖瑶笑了,嘴角的弧度越放越大,不同的见解代表了两种心情,那为什么不选择身心愉悦的观点呢?
凡事都有两面,一昧盯着恶劣的那面只会让自己情绪更加糟糕呀……笑着笑着,靖瑶忽然意识道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开怀的笑过了?十年,百年?
噩梦般的八十年,靖瑶几乎遗忘了怎么去笑……
老人从包里拿出一块圆滑的石头,石头有着天然形成的空腔,这种乐器靖瑶也认识,前世称其为埙,音质抱朴引为天籁之音,以埙演奏的传世名曲‘哀郢’‘上鬼’‘长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