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在门口站了好半天,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着华嫂的话,他母亲提及的问题,无非就是孩子的事情,然后他想着,昨天他和初夏提到孩子,初夏的情绪就不怎么高,甚至还问了他一句,“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孩子吗?”
昨天他因为沉溺在幸福的幻想中,所以他并没有在意,可刚才,他和初夏提及孩子的事情,她的神情并无丝毫愉悦,甚至是逃避的姿态。
这么说,与孩子有关?
难道……初夏不愿意生孩子?
这个想法一闪入脑海,时澈黑眸深深地眯了起来,略微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初夏怎么会不愿意生他的孩子呢?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两情相悦,为何不愿意?
不,这个没有道理。
之前一个孩子,初夏明知道和他之间没有可能,都愿意生下来,又何况现在,她是一个爱孩子的人,不可能不愿意生的。
那么……除了孩子,就是身体……
身体?
初夏曾经流失过一个孩子,该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时澈浑身不自觉地狠狠震了一下,眉心狠狠地蹙紧。
-
凌初夏心里烦躁又害怕,拿着笔一字一字地在日记本上写着,宛若发泄般的,全然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当中,所以时澈推开门走入的时候,她并没有察觉。
时澈往里走了两步,直接朝着大床看去,然上面并没有看到凌初夏的身影,他的眼神下意识寻找,在沙发处看到了她。
她纤细的身姿缩在沙发中坐着,怀里抱着一个本子,手中拿着笔,在本子上快速地写着什么。
时澈知道,那是她的日记本。她已经许久不曾写过日记了,而今天却忽然写起了日记。
他的视线缓慢地落到了她的脸庞上,她的秀眉紧蹙,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无措和哀伤,似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
他想,他的猜测没有八分,至少也有个五分了。
他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脚步一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很轻很轻地带上了门。
-
夜凉如水,周围一片寂静静默。
时澈感觉到胸口出渐渐地有一片湿润,黑眸缓慢地睁开。
怀里的女人安安静静地睡着,呼吸平缓而均匀,可他伸出手摸向她眼角的时候,却摸到湿润。
睡着了,无意识地在哭吗?
时澈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女人,温热的指腹缓缓地划过她的眼角,一点一点拭去那泪水,继而又缓慢地抚向她的眉头。
即使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脸庞,却也知道她此刻,肯定是紧蹙着眉头的。
时澈不由叹了口气,将她隆起的眉峰一一抚平,继而垂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缓慢地将她移出怀抱,掀被下床。
卧室里很黑,时澈怕吵醒凌初夏,并没有开灯,而是凭着记忆,缓慢移步至书柜处,轻车熟路地将凌初夏的日记本取了下来。
说实话,自从那一次偷看了初夏的日记本,给予他致命的打击之后,他就再也不敢轻易地去动她的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