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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街头,他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一栋还处于在建状态的高楼。
这楼目测有十数层,周围是简陋的工地,只有零星的灯光。
或许是即将便要完工的缘故,工地的看守并不严密,苏扬趁着夜色轻易混了进去。
当他沿着刚风干的水泥楼梯拾阶而上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又有谁会知道一个要轻生的人在想些什么呢?
高楼的最顶端是一片还未拆除的钢架,苏扬走到边缘抓住其中一根往下望去。
“希望你能把我一下摔死,给我这个王八蛋一个痛快。”苏扬在心中痛骂着自己。
摔死是个很不体面的死法,若未能一下摔死,搞不好还会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苏扬是个轻生的懦夫,是个无可救药的赌狗,他最后的赌注,是拿这条命和楼层的高度赌一个痛快。
“爸,妈,小苗,是我苏扬对不起你们。”赌狗苏扬最终的忏悔是给到现在依然信任着自己的家人,可这一次连他自己都不再相信虚伪的自己。
黑暗中,苏扬闭紧双眼,向前一步,一脚踩空,随即整个人都坠了下去。
重力加速度的风声在耳旁唰唰作响,半空中无数次后悔的苏扬再一次后悔起来。
但这一次后悔并非因为不想死了,而是因为姿势不对,他是直直坠落的,照这样的姿势是脚先着地,这样很容易造成之前那种可怕的预测,他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可自杀这种事情又有谁有经验呢,有经验的都已经死了。
可悲的赌狗懦夫,死到临头还是带着悔意的。
他想调整姿势,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又不是跳水运动员。
“咚。”
“咚。”
“啊!”
第一声闷响后,苏扬发出了骇人的惨叫。
他着地了,腿先着地的,两只腿扭曲成可怕的形状,这是一种不可言喻的痛苦。
第二声闷响后,辛运的事情发生了。
苏扬双目开始发溃,当他的惨叫声还未落下,他的脑门便携着余势重重磕在地上,这一磕并没有任何痛感,眼前开始陷入黑暗,就连腿部的疼痛也变得遥远模糊了。
“终于要死了么……”苏扬趴在血泊中,意识逐渐离他而去。
“俺滴个亲娘哩,你这是弄啥来!?”
苏扬临终前听到的是一名闻音赶来的工地大叔的北方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