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展开双臂,随后周围半蹲着的那群毒骨人一个个上前,将那些从双皮尸中挖出来的血糊糊的眼珠含在嘴里,又重新半蹲下来,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狗。
“大哥,他说的那个甲尔布是不是就是……”穆英豪还是有些迟疑,并没有将那个人的名字直接说出来,直接说出名字算是个大忌,如果要称呼,也只能称呼那人的密姓。(历史上的密姓其中之一源于党项族,出自西夏时期的党项族密纳克氏族,属于以氏族名称汉化后的名字)
穆英杰点头:“是,只有那个甲尔布才知道我们是谁,又会什么时候来,这下好了,我们得救了,他所在的村落也应该还没有迁移走。”
男孩儿分完眼珠子,慢慢走到穆氏兄弟跟前,偏头去看着他们身后的那匹白马,随即又昂起头来看着那两个模样相同,只是穿着打扮略有不同,但身高都比他高出很多的开棺人,闭上眼睛指着那匹白马道:“它已经死了,应该留在这,不应该带走。”
死了?穆氏兄弟又对视一眼,接着转身看着自己那匹白马,白马晃动着右前蹄,低低地嘶鸣了一声,这副模样明明是活着,为什么说是死了?自己要是和死物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
“死了就是死了。”男孩儿眼珠子缓慢地在眼眶中移动,随即转身道,“跟我来吧,甲尔布在等着你们。”
男孩儿走过被制住的那个猎骨人身边时,停下脚步,低声下令:“恶禽的身体是制作食腐茎的最好材料。”
男孩儿说完,那群毒骨人立即将被擒下的猎骨人妖道平铺在地面上,掏出利器开肠破肚……男孩儿则大步向前走去,行走在满是陷阱的湿土沼泽之上如履平地,走了一阵后男孩儿又停下扭头去看穆氏兄弟。穆氏兄弟目光跳开已经被挖空内脏的那名猎骨人妖道,转身去牵自己托着行囊的那匹白马。
“它已经死了。”男孩儿又重复道。
“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穆英豪抬手去拉缰绳,虽然嘴里说是“孩子”,但心中依然对其有所顾忌。
穆英豪拉动缰绳,那匹白马却一动不动,穆英杰低头看向那白马的四蹄才发现,四蹄竟然已经与沼泽地面融为一体。两人一惊,再看那白马的双眼,已经流下了斗大的眼泪。
“英豪,男孩儿说得对,它已经死了……”穆英杰上前将马匹上面的行囊拿下来,交给皱眉看着心爱白马的穆英豪,“走吧!那个人还在等我们。”
“同死同死……”穆英豪喃喃道。两人的两匹白马属同一匹母马所产的崽,马匹中一次性产下双胞胎就有些罕见,甚至有时候会产下一匹马一匹骡子,但同时产下两匹马,且是双胞胎的几率极小。当初从水牛坝村离开时,他们唯一带走的东西,除了手中的武器之外,就只有这两匹白马,母马的主人说过这种双胞胎白马又叫“共生马”,同一时间生,也会同一时间死。
此时,两人才真的明白所谓的“同声同死”的含义,另外一匹白马陷落进沼泽地时,这匹白马也已经跟着去了,只是不愿意抛弃主人,硬撑着跟着两人行走了这么久,但实际上早已死去,只是残破的灵魂带着这副皮囊继续行走而已。
“沼泽果然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来到这种地方,我们自身的感知力都会减弱很多。”穆英杰拍了拍弟弟穆英豪的肩膀,抓着他的胳膊离开了那匹白马,跟着男孩儿往沼泽地的深处走去。穆英豪被哥哥拉着,一直倒退着走,就为了多看一眼陪伴自己这么些年的白马,白马也昂着头看着他,斗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他记得哥哥和他离开水牛坝村的时候就说过,两匹白马是同生同死,他们穆氏兄弟也是同生同死,这是天注定的,两匹马逃不开,他们也逃不开。
一直到穆英豪无法看清楚那匹在沼泽地中站立不动的白马时,眼前一花,再揉眼看去,那匹白马旁边竟站着那匹多日前已经陷落入沼泽的白马,那是它的弟弟。
两匹白马头与头挨在一起,亲昵了一阵,随即撒开四蹄向沼泽地深处奔去,只留下两道白色的残影。
“同生同死,果然是注定的。”穆英杰喃喃道,带着弟弟继续跟着前方那个男孩儿走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男孩儿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双眼中透出奇怪的讯息,仿佛想要告诉他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