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本土官员定然是貌合神离,互不相容,相互之间有利益的争夺,即便是相见泯然一笑,你也是伪善,背地里不知要向对方捅出多少把血淋淋的刀子。
更何况,这些本土官员很多都是丞相何旦的亲信,自然视孔清风为眼中钉,肉中刺,欲要除之而后快。
孔清风了解其中的险恶,又怎么会没有作为呢?
现在,他就要站出来,自己做一把鬼头刀,高高举起,展露锋芒,砍掉何旦亲信的人头,借此树立威信,让那些曾经被欺压的官员引为首领,依附他,归顺他,组建起自己的势力。
即便事后惹得福王不快,那也不能计较那么多了,面面俱到,就是面面失策,反正上面有燕瞳扛着,又不会掉脑袋。
“然后呢?”石越又问道:“窦建见孔大人向他发难,气得脸都绿了吧?”
“窦建何止是脸绿,都恨不得扑向去咬我叔叔一口。”
孔立仁抹着头上大的冷汗,继续说道:“我叔叔的话自然有分量,长公主抓住这个机会,立刻让那商人把账本呈上来,并且让那商人解释,顺着商人的思路缕下来,账本果然出现了诸多漏洞,亏空竟然达到了五十万两。”
“而大燕律法规定,贪污一万两银子,就可以执行绞刑,嘿嘿……这一下篓子可捅大了,长公主俏脸含霜,立刻让窦建作出解释,只把窦建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的,不知该作解释。”
“哈哈,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石越笑着接口,“其余那些本土官员,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肯定不会让窦建出事的,会出面力保他。”
“说的没错!”
孔立仁没想到石越虽然不在现场,却能分析出诸多复杂的心思,委实厉害,心中佩服,继续说道:“御史中丞王思立刻直言,言明此账本并非真正的账本,是经过那商人涂改之后的,不能作数,并言明,今日乃是为长公主接风,不宜审案,并且,按照规矩,这等案子,应该交给大理寺审查,无需惊动长公主。”
石越道:“御史中丞王思?他倒是个厉害的角色啊,他的话说得不错,那些官员定然会捧臭脚,随着王思的思路谏言的,而且,我若猜的没错,那什么大理寺的官员,也是与王思,窦建穿一条裤子的吧?”
“是的,大理寺卿段德,也是何旦的亲信!”
孔立仁接口说道:“御史中丞王思谏言后,那些官员立刻附和,并对我叔叔恶语相向,长公主自然‘向着’王思说话,然我叔叔却力荐:为官之使命,乃是为民请命,为民伸冤,今日这商人伸冤,满朝官员在场,却以为长公主接风为由,不得断案,难道民生还不急长公主的酒宴更重要吗?我叔叔说得激动,更是跪下痛斥:清明何在?人心何在啊?”
石越哈哈大笑:“孔大人挟民心而慷慨陈词,端是好手段啊,长公主怎么好意思继续享乐饮酒呢?酒宴变衙门,赶快审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