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些什么。
“咱们被迫剃了发,穿了这身皮,哪里还能说得清,”
老者拨弄了一下柴火,抚着自己的膝盖,叹道,“鞑子抓我们来,就是给他们做替死鬼的,其用心险恶之极……事到临头,咱们草民贱命一条,纵做冤死鬼又能奈何……”
“父亲……”
那小的哽咽道。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那老者轻叱一声,沉声道,“为父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了,纵有意外,你们和你母亲也不必太过悲伤……”
“你自幼喜爱读书,不是上阵搏命的料,故而我叮嘱于你……这十多年来天下乱相渐现,不免宵小之辈觊觎,终致鞑子作乱,天下糜烂……”
“你若是能活下去,定要好好照顾你母亲和三弟,第一要勤读诗书不可荒废,纵然报国无门,也可清白为人,第二便是要顺应天命……”
他盯着儿子的眼睛:“且不可多读了几本书,就读出个愚忠愚孝来,你可明白?”
“是!儿子明白……”
那后生心里不知是明白还是胡涂,但不敢多问。
“今日恰逢你我值守,一会若是有何动静,你定要见机藏匿,不可乱窜,一切有为父出头。”
“儿子愿随父亲一起厮杀!”
“傻小子……”
那老者长叹道,“你大哥惨死于鞑子刀下,咱们与其不共戴天,哪有为仇人厮杀的道理!”
“那我随父亲一起逃命……”
“你不懂,刀兵凶险,没有为父挡着,你如何脱身……你是秀才,咱王家不能没有你!”
“还有三弟……”
“你三弟年幼,若没有你照顾,光靠母亲一人,哪还能活得下去……”
说罢,那王老爷子站起身,整了整绵甲,“鞑子气数已尽,将来王师重拾旧山河,新来的太爷总得搜罗人才,为父不在了,家里有个秀才,怎么都能有条活路。”
那后生听了,这才深悟父亲的苦心,满脸的苦涩,估计心中既悲壮又十分的不舍。
“活路来了!”
话音未落,龚铁牛从暗处现身,负手站立当场。
那父子俩猛地一惊,本能地窜起身来,举起刀护在身前,愣愣的望着龚铁牛。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装扮怪异的人,究竟是如何无声无息潜至近前的,听口气,还将他俩的对话听去了大半,显已有一段时间了。
“别乱动!”
龚铁牛手中军刺一闪,“老人家别怕,本人便是你们口中的王师……将刀放下吧。”
“王师?”
那老者当啷一声把刀扔了,“军爷……果然是王师么?”
没等龚铁牛答话,那老者眼尖,隐隐见到龚铁牛身后有人影晃动,料不会有假,转头便对仍愣着的儿子道:“傻小子,还不快把家伙扔了?”
“如假包换,给你们送活路来了,”
龚铁牛笑了笑,向后挥挥手,身后侦察班的战士们全都围了上来,龚铁牛指着他们道,“这些人和你们一样,原本都是大明百姓,现在,救乡亲们来了。”
“你们的事我已知道,我一定将大家都救出来,不过……还需老人家相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