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尿意,这会又回来了,而且更加急切。
孟铁头咳嗽了一声,叫过两个亲兵来,扶着他赶紧到了墙角,撩起袍子,痛痛快快的放了一泡水,这才找回些感觉来,赶紧道:“我们快赶去城楼罢!”
此刻,游吉人正忙着清点他的同伴。
还好,弟兄几个大多毫发无伤,只有两个挂了彩,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倒是孟大人的一个亲兵被四飞的碎石砸中了头部,当即没了小命……
本来他还牵着孟大人的坐骑,躲炮击的时候他已顾不上这畜生了,这会儿才想起得赶紧找回来才是,不然回去可没法交代。
一转眼,他就发现了那匹马,正躺在不远处抽搐。
跑过去一看,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并暗暗庆幸了一下——许是炮击的混乱中有人顺手牵羊,不料一发炮弹就落在附近,蹦跳的弹丸把一人一马砸得血肉模糊,连模样都快看不出来了,眼见是不能活了。
“可惜了一匹好马!”游吉人心想。
再看向孟参将,但见这位大人衣衫不整,已全无之前的威风劲,惶恐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赶紧,走了……”
见游吉人正端详他,孟铁头正了正帽子,招手道。
事实上,他是真后悔了,恨不得立刻打道回府。
苦心操练出来的燧发枪手还在城外,自己完全可以借故不接将令的,他暗骂自己,充什么大尾巴狼!
但是,就此收兵回衙门他又恐受人嗤笑,在马提督面前体面尽失,只得硬着头皮,带着这几个人继续赶路……
街道上人心惶惶,家家皆闭门落户,除了不时匆匆跑过的兵丁和守城壮丁之外,街面上渺无人迹。
“人心散了,这仗打不赢了!”
孟铁头暗暗叹气,这境况,和被围之前完全是两个世界。
转过街角,孟铁头猛地吓了一跳。
十字路口横卧着一具被砍掉脑袋的尸体,看样子是个穷苦百姓――大约言行上有什么可疑之处,被怀疑是细作,炮击之后才被斩首的,鲜血还没有凝固……
一些士卒三三两两的聚集着,小声议论着,孟铁头从他们旁边走过的时候,他意识到这些人目光不善。
他知道,从明贼兵临城下开始,特别是封锁了扬州往仪真去的水路要冲之后,守城士兵的军心,便已无可挽回地开始溃散了,刚才那一顿炮击,更加剧了这种趋势。
便是跟随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家丁,此刻也流露出烦躁不安的情绪来。
孟铁头虽然一介书生出身,却也常在军旅,对这伙“丘八”的思想状态是很了解的,此时,整座城池正处于危险之中,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不用明贼发力攻打,城内的守军便会自己乱将起来。
一支丧失了士气的军队,非但不能指望他们拼死守城,还要提防他们哗变,这帮子混世魔王一旦哗变,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可都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头皮一紧,浑身打了个冷战。
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刻必须保持镇定。
所以,他依旧毫无表情地往前走着,看到有散兵游勇便当街喝斥,喝令其归队。
正巡视着,忽然,前面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呼喝和女人的哭号尖叫声。
孟铁头老于军伍,知道必是有乱兵在为非作歹,当即加快脚步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