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不通,后来好不容易通了,却有一个女人语气很重的说了句‘他死了!’就挂了电话,后来再打就全是忙音了。我没办法了,就跟小玉姐说了……”
“嗯,这件事儿也是我今天过来的目的之一”阮玉接过了话头,顺手拿起身边的文件夹递了过来。“我直接联系了当地警方,确认了你说的那个‘周家栋’确实已经在三个月前去世了……”
三个月前?!那个老伯来公司也不过才两个来月啊!我心中一惊,连忙翻开文件夹看了起来。文件夹里有医院死亡证明和警方销户证明的复印件,还有周家栋的照片,确实是那天来委托的老伯。两份证明中的死亡日期,也确为三个月前的时间……
“他怎么死的?”我压下了心中不祥的预感,沉声问道。
“嗯,是这样”阮玉接过文件夹,说道:“由于周晓梅的双亲都已亡故,我们只能通知了她的大姨。交还骨灰的时候,我刻意和她大姨见了一面,打算顺便探探消息。”
阮玉喝口水,清了清嗓子,随即便向我讲起了她了解到的一些始末……
周晓梅的母亲早年因意外而去世,其父周家栋因此整日酗酒消沉,周晓梅也因为这件事早早的离开了家。后来周家栋得了肾坏死,但他却因为十分轻生而不想花钱医治,以至生命垂危。周晓梅得知此事之后,虽然仍旧不愿与父亲见面,但却央求毕健帮他治病,并且偷偷的为父亲移植了一个肾脏。
手术后,周家栋逐渐康复,但是由于年龄和这几年积劳成疾的缘故,他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自觉时日无多,能与女儿合好也就成了他最后的愿望。于是,他便找到了唯一和女儿保持联系的妻姐,打算让她从中说和。没想到妻姐却说已经大半年找不到周晓梅了,怎么都联系不上。周家栋知道之后十分着急,四处托人帮忙打听寻找。然而,几个月过去了,周晓梅依旧音信全无。
一个偶然的机会,周家栋在街上遇到了一位算命先生。这人拦住他便给他算了一卦,算完之后也不收钱,只是说他的女儿可能有难,弄不好就会永不超生,如果救的早,也许还有转机等等。说完便毫不停留,转身就走。
周家栋将信将疑的回了家,越想越觉得这个人说的很准,于是赶忙上街去找,打算问个清楚。然而那个算命先生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踪影。正在失望之际,他却在最初遇到那个算命先生的街边小店里,得到了他留下的字条。字条上写了一个京城的地址,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店主那里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个算命先生只是托他将这字条交给找他的人,此外再无交代。
周家栋拿着字条回家沉思了好几天,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依旧毫无消息的周晓梅,让他心急如焚,寝食难安。最终他下定决心,将他为周晓梅攒下,作为嫁妆的全部积蓄,放进了他那老旧的黑色皮包里。收拾好房子并将钥匙交与妻姐之后,周家栋不顾众人的劝阻,拖着虚弱的身体就离开了家,打算上京寻找女儿。
几天之后,他倒在路边的尸体被警察送了回来,法医的鉴定结果是:过度虚弱,导致心脏衰竭而死亡。周晓梅的大姨帮他办了后事,在他家收拾房子的时候才想起来,他那个装着所有积蓄的黑色皮包还未找到。于是便让警察帮助寻找,却始终没什么结果。想来可能是早被路人捡走,便没再声张,就此作罢。
“阿生!阿生!你怎么了?”阮玉推了推我的胳膊,唤醒了正在发呆的我。
“哦,没事!刚出院,有点累!”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收回了盯着柜里那只老旧黑色皮包的视线。
“嗯,你这回伤的不轻,是该多休息一段时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身体好了我们再说工作。这个案子还不算了结,照片里那个和秃子在一起的人还没找到,调查还得继续……”阮玉说着便起身告辞,嘱咐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次日清晨。
我将调查报告的复印件,放在了那个老伯留下的黑皮包里。走到小区后面的树林挖了个小坑,将皮包放在里面浇上汽油点了火……就算,给那老伯一个交代……
刚一转身,我便浑身僵硬的愣在了原地,背后的汗毛根根炸起!只见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头戴黑纱草帽的身影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见我转身,那个身影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即便向树林的深处走去,没几步就消失了,再无踪影。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自嘲的琢磨着:最近见过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这鬼么,多见一次倒也没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好歹我这也算长了见识,知道了不少一直埋藏在我们身边的秘密……
自大,是人类固有的天性,我自然也不例外。此刻正信誓旦旦的以为,已经知道了不少秘密的我,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所知只能算是凤毛麟角而已。
我所不知道的是,那座被历史封印的地狱之门,已被我在无意之中推开。门后那些惊天的隐秘,正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将血红的双眼紧紧地盯在我身上。等待着,进攻时机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