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有些挠头:“这件事,我是反复公开跟弟兄们说过的,您也参与了,看见当时场面的。”袁哲难得有个晚上坐在台球厅,充满考证的目光目睹了陆文龙把成立集团公司,再把所有的小产业全部挂靠过去的事情叙述一遍,特别着重的说明了自己将是这个集团的法人,代表着所有的弟兄利益的法律身份。
在场的只有那帮弟兄外加几十个心腹,几乎没有丝毫的疑问,热烈鼓掌庆祝自己的帮派终于有了个名号!
用袁哲的话来说就是,就算人民礼堂的政治协商会议都没有这样一致通过,还是心悦诚服的一起通过,因为这些家伙在意的是这个长久以来都没有称呼的团体,终于有了个名号,还纠结于这个雨田的名号是不是太文绉绉了,为什么不能换一个霸气十足的称呼!?
根本不在乎整个所有的产业全部都要归陆文龙所有的这个事实,虽然陆文龙已经反复强调了这一点,每个小产业虽然实际上都是各自的挂靠注册,但是总的归属在法律上都是归他的,只换来下面一阵的哄笑和无所谓:“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大家的,也都是阿龙你带着大家奔出来的……全拿走!”只有一颗颗热腾腾的心。
袁哲最后再总结,也许这就是人类结社的基本雏形,最开始都不会有私心杂念,他相信陆文龙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但是,假如到了有一天,这个经济效益大到了让人难以抵御诱惑,你或者你的弟兄们该怎么做呢?”
陆文龙理所当然:“有反骨的就滚蛋,滚蛋的是没有好下场的,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想起还是有点忿忿。
袁哲总是看事件本质的东西:“人性原本就是趋利的,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带着人赚钱做生意,这就是我们国家现在的一个微缩世界,你们以后遇到的问题,我们的国家也会遇到,现在是他们还懵懂不知,你比他们稍微超前了一点,领导着他们在做,渐渐等大家的思维放开了,有些人相对的聪明或者天分表现出来,你就有得操心了。”
陆文龙摇头有自己的思维模式:“我是不会吸弟兄血的,我也会试着跟他们好好做,这个不难,您今天也跟我去看了工地,觉得维克托那边怎么样?”袁哲和陆文龙也一起到工地这边看了看,因为陆文龙觉得既然公司成立了,账上也有钱了,维克托那边自己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一方面多关注着,另一方面也想依样画葫芦的把别的地也照着做起来,因为他想修自己的房子,给自己或者弟兄们搞个家,特别是那个还躺在病榻上熟睡的姑娘一个家。
袁哲不认识经济界的人物,但是有眼光:“嗯,如果说我是个熟悉国内政治的书生,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市场经济专家,他的做法几乎每一个都显得驾轻就熟,我就算了解了整个过程都还要揣摩一下,才能说个妙字!”
三百多万的房地产项目,搁以前维克托都不稀得看看,这一次真有一种考验自己的感觉,也绝不动用自己的钱,除了最开始掏出来的二十万华币,剩下就是陆文龙这边陆陆续续的会送点钱过来当做生活费,但大部分全部都是他自己在空手套白狼!
也许偷来抢来的材料可以省点钱,不过那都是细枝末节的蝇头小利,工程就是工程,主体的费用在那摆着,让私人来完成数百万的工程,在九十年代初的华国还是比较少见的,维克托没有诈骗,没有去寻找自己并不熟悉的内地法规空子,一板一眼的按照香港的做法来。
要知道六十年代他阿爹他们那一辈刚开始的时候,和现在何其相似,正是那帮现在在香港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样含辛茹苦的东拼西凑,开创性的发明了卖楼花等措施方法,筹措资金以小博大,而类似的手法对于维克托这个第二代人物来说,简直耳熟能详,只恨以前没有机会实施,现在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和材料商签订分期付款协议,越到后面越有利润,跟建筑队签署下一个工程的优先签署权,这边只提供食宿,完工以后一次结清,诸如此类的各种花样手法层出不穷,自己乐在其中。
所以陆文龙和他的钱都只是用于基本的日常生活开支,精打细算的他甚至还把各项开支也压到了最低,就是有一条底线始终不松口:“绝不把哪怕一平方毫米的楼盘送给别人,全都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他对陆文龙的告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