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同登市区。四号公路是北部边境城市的主动脉,切断了这条公路,等于切断了北部城市之间的物资流通,法国殖民政府沿着这条公路修筑了一连串的武装据点,防止当地独立组织的恶意破坏。a3据点就是这样一座公路守备要塞,它肩负着扼守住同登西北方向通道的职责,同时还承担着国境警备的重要责任。
多米埃尔中尉的判断非常准确,森本大队果然来到了他的a3据点前,双方展开的首次接触,却是在第一机枪堡前发生的。加藤大队的饭尾小队作为整个大队的前锋,一开始沿着公路向着东南方向前进,才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前出的尖兵们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这条公路周边的环境和他们已经看惯的中国乡间完全不同,坚实干净的柏油路面,平整的公路路基和两旁整齐的行道树,还有道旁矗立着的英文字母路牌,这明显不是在广西境内啊。
尖兵们连忙返回向小队长报告,得到的回答却是不要去管那些。保持警惕继续前进。紧接着,这支尖兵部队就看到了道路旁高耸的碉堡和几个提着箱子跑进跑出的法国士兵。当看到碉堡顶部高高飘扬的法属印度支那联邦旗,几个日本兵目瞪口呆的呆站在公路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等到后续的大部队赶到,法国人这边早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严阵以待,阮中士作为此处的最高指挥官,他站在碉堡的顶上,手持着一个铁喇叭开始向着日军喊话。
“这里是法属印度支那领土,前面的部队请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这里是法属印度支那领土。前面的部队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阮福友用发音标准的法语向日本人发出了询问,虽然他早就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但是这是基本的外交程序,必须要按照规矩来走。
森本大队停住了脚步,前沿部队发生了一阵骚动,大队跨过了国境线进入了法属印度支那?这可不是什么可以简单应付过去的事情,这是国际争端,一旦法国人提出抗议,日本方面必定会找出一些人为此承担责任。
此时早就做好准备的加藤中队长带着他的副官上前。开始与法国守军展开交涉,此刻加藤心里最想的就是直接发起攻击,但是攻击前必须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出来,事后才能应付内阁和军部里那些无能的高层。
阮福友带着一个越南裔士兵。走出了碉堡来到了公路上和加藤会面。加藤的法语不怎么样,但是英语还行,阮福友中士则拥有着惊人语言天分,于是双方开始用英语展开了交流。结果两句话没说完。双方就发生了争执。
加藤表示自己的部队在行军训练中迷路,一时不慎进入了法属印度支那边境,他要求阮福友让开道路放他们过去。第三大队准备穿过同登城后从镇南关方向返回中国边境。
这简直就是当着面打法国人的耳光,彻底践踏法国殖民地政府的尊严和权力,如果允许一支外国武装部队在法国殖民地上自由穿行,法国人还有什么脸面再继续维持这个地方的统治。
这一点是日本人一早就商量好的,他们认定法国人不会同意这个要求,只要交涉时态度再恶劣一点,最终必定会激怒对方发生武装冲突,随即大队就可以趁机向法国驻军发起进攻,争取一鼓作气拿下同登城。
相反如果法国人同意了日本方面的请求,他们的目的也一样可以实现,因为这代表了法国人只是外强中干,不敢与大日本帝国皇军正面开战,揭破这一点的森本大队将会被视为英雄看待,而军部中的有识之士也必然会因此推动对法属印度支那进攻的决断。
果然阮福友当即表示他不能放他们通过防线,必须要得到上级的指示才行,他要求日军先后退五百米的距离,就地等待法属印度支那政府的处置。他警告加藤,不要做出任何鲁莽的举动,否则法国陆军会毫不犹豫的用武力阻止,酿成外交事件,到时候双方的面子上都不会好看。
加藤则回复他的耐心不多,法国人必须在十五分钟内做出答复,否则日军将自行决定自己的行动。阮福友回复他会马上打电话向上级报告,随即双方握手告别,可两者分开还不到二十秒,日法双方的交火就开始了。
爆发冲突的导火索是阮福友在走回自己碉堡的路上随口说的一句话,他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后对着自己的同伴说了一句“这群该死的日本鬼子。”,对于他本人来讲这或许只是一句表示个人厌恶情绪的话,但问题出在这位多才多艺阮中士,当时是用中文说的。
“马鹿野郎!”随着一声枪响,阮福友捂着大腿翻倒在地,随即碉堡里早就处于戒备状态的机枪立即展开了猛烈的还击,站在公路上还未来得及放下步枪的日军兵长与他身边的几个士兵当即就被打成了筛子。
最终阮中士被他的同伴拖回了第一机枪堡,而加藤则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的中队,当即开始组织起第一次进攻,日后被称为同登绞肉机的血战,就这样爆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