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姚莫婉眼泪簌簌而落,葛聂说寒锦衣受了很奇怪的内伤,身体会发冷,只有用温石###,才能保证肺腑不被冻坏,还说如果那一掌落在她身上,灰飞烟灭都有可能。葛聂说他没有夸张,姚莫婉相信。寒锦衣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只是一掌便要了寒锦衣的半条命,若换成自己,灰飞烟灭有什么不可能呵。
“姚……姚莫婉,你出来一下,本太子有事找你。”对于彼时姚莫婉诓他中软骨散一事,楚漠北本想追究,可现下这种情况,对待此女,还是顺毛比较明智。
无语,姚莫婉缓缓将寒锦衣的手搁回锦被,将温石放在榻边,秋水明眸有些不舍的自寒锦衣身上移开。
深秋的夜,独有一股寂寥落寞之感随风而至,凉亭内,楚漠北看着姚莫婉脸上的憔悴,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情愫,很不舒服,好像自己的心被攥在别人手里,那种无法自控的感觉让楚漠北有些无所适从。
“殷雪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至少一个月内不能再用武功。”楚漠北淡声开口,声音出奇的温和。
“只是一招,他们只用了一招,锦衣和殷雪就已经伤重如此!到底他们是什么人!”姚莫婉柳眉紧蹙,月光下,那双眸寒蛰如冰。
“很难说,当时本太子也在场,惭愧的是,本太子甚至没看清他们是如何伤了殷雪和寒锦衣的。由此可见,这两个人的武功定在无名之上!”楚漠北刻意忽略心底那股莫名的情愫,肃然开口。
“蜀王可好?”姚莫婉深吸口气,转眸时,赫然看到楚漠北左肩上缠着的白纱。
“父皇那里本太子也问过了,除了知道无名是铁血兵团的都尉,知道他想雄霸七国的野心之外,一无所知。”楚漠北不觉得姚莫婉会关心自己的父皇,所以她的言外之意,楚漠北自然明白。
“其实太子殿下不该救我的,若莫婉死了,便不会连累寒锦衣和殷雪。”姚莫婉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眼底暗淡无光。
“你若死了,本太子很有可能会落得克妻的恶名,介时本太子还能再娶不了!”楚漠北爽朗笑道,眉眼弯弯。
“呵!难得太子殿下在这个时候还能说笑。周郧在哪里?莫婉想要见他。”与我有仇之人,睚眦必报,与我有恩之人,舍命相保,这是姚莫婉的座右铭。如今殷雪和寒锦衣因为自己而被人打成重伤,这件事若就这么算了,她就不姓姚!
“你觉得周郧会知道?”楚漠北不以为然。
“无名但得有脑子,便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那个草包。”姚莫婉冷声开口。
“那你找他有什么用?”楚漠北狐疑看向姚莫婉,见其目露阴狠之色,心下不由为周郧的命运担忧起来。
“莫婉想让他知道,即便莫婉不能将他大卸八块,但莫婉一样有办法让他肉疼!”此刻,郁积在姚莫婉心底的愤怒如洪水般汹涌澎湃,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发泄怒火。
“本太子这便安排。”楚漠北意识到姚莫婉的用意,淡声道。
漆黑的树林深处,一座废弃的佛堂内,幽光明灭,闪如鬼火,无名战兢跪在地上,两侧,魅姬和千面依旧昏厥未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无名,这一次功亏一篑,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幻萝娇柔的声音透着森森的寒意,眸,清冷如刃。
“无名知罪…….”饶是无名以花甲之龄,铁血兵团都尉之尊,仍被眼前二人的威压逼的不敢抬头,身体如枫叶颤抖。
“为什么会失败?”江南春雨化风般的声音,仿佛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烦恼,静心沉醉,奈何无名心胆俱颤,着实无甚心情细细聆听。
“姚莫婉,是姚莫婉坏无名好事!她不仅拆穿千面,更……更放过诸国国君……”这一刻,无名恨死了姚莫婉,如果姚莫婉就在眼前,他一定人毫不犹豫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再一把拧断。
“早知道那个姚莫婉不可留。”幻萝闻声,似有深意开口。
“你且回地下宫殿,等待指示。”沧澜音色幽冷,音未落,人却已然离开了佛堂。
“无名,你记住了,下次若再失手,后果自负!”见沧澜离开,幻萝草草警告几句,便转身追了出去。地上,无名狠噎着喉咙,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直至感觉不到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威压后方才抬眸,继而狠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
“姚莫婉!老夫跟你没完!没完你听到没有!”无名指天怒吼……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火把突的燃起,伴着生油噼啪作响的声音,宛如地狱。
“谁?你是谁!放朕出去!你们敢把朕绑在这里,简直无法无天!你们再不放了朕,大周必出兵救朕!放开!”铁链声铮铮作响,牢房中央一肚满肠肥的男子被绑在刑架上,大声咆哮。
“未必吧?周武帝真的以为大周皇室的那些酒囊饭袋肯为了你一条贱命出兵大蜀么?会么?”阴森的声音飘际过来,姚莫婉宛如地狱修罗般踱步而入,火光下,那张绝美的容颜如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