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真是胡闹!玉满楼岂是这么好对付的?你们实在太大胆了!”随着水千柔的叙说,水漫空的脸色越来越沉。“这么说,你们所有计划的失败,居然都是坏在了一个人手里?就是凌天?而后来水家能够建造水家别院,居然也是因为凌天帮忙?”
“是的!”水千柔脸上一红,云霞密布,娇羞可人。
陷入沉思中的水漫空并没有注意女儿此刻的神情,仰头细细思索,将所有的事情,将水千柔的诉说与平日了收到的情报一点一滴结合了起来,细细的回味,推敲着每一件事情,终于神色沉重无比的开口:“这么说来,一切皆是因为那个凌天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真是一个天纵之才!”
水千柔没有做声,父亲对凌天的夸奖之中,同时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之意,但这些,水千柔现在却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最为难的,乃是该说的已经全都说了,只有兄长水千幻的事情还没有开口。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才好。
水漫空眼睛定定的看着桌上闪烁的油灯,脸上一片落寞,突然之间似乎是老了几岁,脸上的皱纹也似乎更深刻了起来,鬓边白发在油灯下闪烁着点点晶莹,突然冷不丁的开口:“如果是这样,那么告诉我,千幻…..是怎么死的?”
“父亲!”水千柔猝不及防,一声惊呼。
水漫空把脸别了过去,不让女儿看到自己眼中的热泪,声音依旧透着平静:“你方才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但说到后来也完全没有提过你的哥哥,你在刻意的避讳着不向我提起,这意味着什么?我还没有那么昏庸!若不是千幻已经糟了不测,你岂会如此?不要跟我说什么被江山令主送君天理带走的鬼话,我不信那个!若是真被他带走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恐怕你第一个就会说这件事情!”
“说吧,我猜到了千幻他…...已经不在了?但我仍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水漫空平静的声音之中蕴含着一丝万念俱灰的味道,自始至终,别过去的脸庞再也没有转过来。
“大哥…..大哥他……”终于忍不住,水千柔放声大哭起来。
水漫空身躯一阵颤抖,咬着牙喝道:“他什么?说!”
“哥哥虽然在北魏被玉家袭击,受了重伤,但却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一路支撑成功逃到了承天,与我们会和,调理伤势,已然大有起色!只可恨水千江那厮,水千湖他竟然……”水千柔话语中透露着强烈的深入骨髓的恨意:“他居然再次将哥哥打伤,导致了哥哥伤势再也无法恢复,我,我费尽了办法,也只能请得凌晨姐姐用寒冰神功冰封住哥哥的伤口,延续了七天的生命,在那七天之中,我们布局抓了那水千江……就….哥哥拼着最口一口气,亲手斩杀了水千江,亲手报了血仇,然后就…..”
“千幻!幻儿,我的儿……”水漫空魁梧的身子簌簌的颤抖起来,嗒嗒两声轻响,两滴眼泪落在了地上,他雄壮的身躯突然慢慢的佝偻了下去,仿佛再也无法挺直……
他心中虽然早已经猜到,甚至心中早有了准备,但却是始终存着万一的指望,虽然他以笃定的口气追问着水千柔,但却一直在盼望着,盼望着女儿跟自己说那一线渺茫的希望。如今亲耳从女儿口中听到了儿子的死讯,水漫空所有的希望顿时化作泡影,顿时万念俱灰!
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泪眼迷离之中,仿佛又看到儿子牙牙学语的时候第一次用娇嫩的声音叫自己“爹爹,抱”,又仿佛看到自己手把手教儿子学写字,教儿子练剑,教儿子骑马……
那俊秀的身影,清秀的脸旁终于完全的化作了回忆,独生儿子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承欢膝下,再也不会喊自己“爹”了,他已经永久的长眠在了异国他乡……
泪光中,水漫空似乎看到了儿子在最后的时光里如何的挣扎,如何的拼着最后一口气斩杀水千江……
“为我报仇!父亲!”儿子在呼喊!为我报仇!报仇!仇!
“幻儿!啊——”水漫空突然扬起头,仰天无声的嘶喊……
这位与玉满楼齐名的一代雄主,终于完全崩溃!唯一的儿子去了,那是他唯一的血脉传承,唯一的希望之所寄,就这样泯灭与岁月风尘之中没有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情何堪?今后漫长的岁月,没有了任何期待的他,如何消磨?
水千柔早已泣不成声,哭得浑身抽搐。
良久,水漫空终于回过神来,眼神却已经变得空洞,他定定的看着面前虚空,却又似是什么也没有看,茫然而又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