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祁邵珩的长指微微用力,轻轻揉捻着以濛脚踝上的扭伤处的边缘,帮她缓解了难以忍受的酸痛感。
双眸微斜视,以濛望着他俊逸的侧脸晃了心神。
——这男人是完美主义者,温情做戏都要做得如此认真?
桌上的茶水微凉,茶叶絮沉降至茶杯底部,以濛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冷茶微涩,入口后减少了热茶原本的清香,苦味自舌尖蔓延开。她不喜甜,反倒觉得味道不错。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就像此时,祁邵珩帮以濛按摩着脚上的穴位,真假柔情只有他自己一人才知道。
*
老宅书房。
刚才祁父要她到房间喝了药休息一会儿,她才顺利地摆脱了祁邵珩的桎梏。
张婶扶着她上楼,不知不觉就停在了书房门口。
“张婶,我拿几本书看,你去忙吧。”
“小姐,您的脚。”
“已经上了楼,我自己可以。”
张婶神色狐疑,最终还是妥协,叮嘱了句,“您小心些。”才下楼去。
祁家老宅,一共上下两个书房,一楼的大一些是为了谈论重要的事用的,以濛同辈份的兄弟姐妹出入的几乎都是二楼的书房。
棕红色的门徐徐推开,以濛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教她,向珊和向玲在这里练书法。
书房还如两年前一样,一张四角方桌案,案后是整齐的书架,书架上摆着各类书籍。
以濛在书架上挑书,看到曾经看过的书,她随意翻看了几页,却没想到从中掉出一张书签。
小小的书签被她拾进手里,上面红色的丝线就像是她心头干涸的血,不论如何也抹不去。
以濛从中学的时候就有收集书签的爱好,手里的这枚是宁之诺做给她的。
没有繁复的花纹,简单雅致,正面全由正楷小字写满,这么小的纸页,这么小的字,写上一首上百字的七律诗,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本来是以濛故意为难他,他却真的去帮她写了。
宁之诺对她,向来有求必应。
见她喜欢,这样的书签宁之诺得空就亲手帮她写,直到分手前一共有上千首诗和宋词。
以前,以濛看到这些书签总是会心一笑,现在再看到只剩下苦涩。
坏情绪上涌,她厌恶至极了触景伤情的感觉,没办法掌控自己真的太糟糕。
拿起桌上悬挂的毛笔,以濛拧眉在白纸上走笔,想要让自己静下心来。可越写越烦躁,蘸了墨的笔锋断在中间,心气浮躁再也写不下去。
——红尘男女,恨得越深爱的越刻骨,爱恨交织,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
下午两点钟,向珊才匆匆赶过来。
一进客厅,她张嘴就问,“爸,以濛呢?”
这话说出口她才看到坐在一旁的祁邵珩,“四叔也来了?”她笑着打招呼。
“嗯。”他点头。
知道向珊和以濛好,祁文彬指了指二楼说,“濛濛在楼上休息,你别冒冒失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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