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荣荣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痛苦——因为用力回忆而带来的痛苦。
就好像她用的力气全都凝聚在了一起,冲撞着脑海里那道紧锁着她记忆的大门一样,沉重的声响发出来,久久地在她的脑海回荡,她疼得眉头都蹙到了一起。
钝痛一阵阵地袭来,许荣荣感觉大脑好像要裂开了一样,她下意识地抱住脑袋,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战亦琳见状,虽然心疼,却不能伸出手去扶许荣荣。
这种时候,她不能去打扰许荣荣,更不能帮她。
许荣荣也痛得忘记去求助战亦琳了,她只是觉得那股重重的撞击还在持续,她小小的大脑就跟在迅速膨胀一样,仿佛随时随刻都会爆炸开来。
“荣荣……”
她忽然听见了战熠阳的声音,那么熟悉。脑海中,甚至有战熠阳的面庞一闪而过。
只不过,那张脸比现在的战熠阳要年轻一些,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常服,整个人显得严肃且英俊,那时候,她好像还有些害怕那样的战熠阳。
她看见战熠阳远远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淡淡地打量着台下的十几个女人,眉眼间隐隐流露出不耐烦来。
许荣荣再费力地想了一会,恍然明白过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么,这是相亲大会上的场景,她第二次见到战熠阳的时候。
原来,他们是这样走到一起的。
那么,接下来呢?后来的他们在那漫长的七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会失足跌下深江,流落到潞水镇?
许荣荣再想,却发现自己一用力大脑就会变得更疼,可她还是想把那些事情记起来,所以,她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努力了。
她的头部疼痛欲裂,就好像有什么要一下子冲破所有的枷锁涌进她的脑海。
“啊……”
最终,许荣荣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声音里满是痛苦。
战亦琳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悄然收紧,她向前走了一步,想去把许荣荣扶起来,理智却又及时地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否则,前功尽弃。
许荣荣越来越痛,只能用双手紧紧箍住自己的头,企图用这种方法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可是,没有丝毫作用,越来越多的东西,不停地涌入她的脑海,撞击着那道紧锁着她记忆的大门,她已经无法再承受。
“啊……”
这一次,许荣荣明显到了极限。
“够了。”战亦琳终于不再犹豫,上去扶起了许荣荣,“大嫂,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许荣荣看着战亦琳,目光已经变得十分涣散。战亦琳说的是什么,她已经全然听不清楚了,眼前倒是不停地掠过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庞。
那张脸,和战熠阳有几分相似,眉目间有一股一般女孩没有的英气,总是穿着帅气的作训服、带着笑容,给人的感觉像极了正午的阳光,灿烂且明媚。
那是七年前的……
“亦琳……”
才刚叫出战亦琳的名字,许荣荣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双眸合上,整个人倒向战亦琳。
“大嫂!”战亦琳慌忙扶住许荣荣,“大嫂!你醒醒!”
叫了几声,许荣荣都没什么反应,战亦琳这才冲着外面喊:“医生!”
闵世言和几个医生护士匆忙进来,战亦琳被他们推了出去。
一出病房,战亦琳就拨通了陈浩然的电话:“大嫂晕倒了。”
那头的陈浩然明显愣了愣,几秒后,战熠阳焦灼的声音传来:“亦琳,你刚才说什么?”
战亦琳咬了咬唇:“大嫂应该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晕倒了。”
远在郊区的战熠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窒了一下:“我马上回去。”
“可是……”战亦琳忙忙提醒,“哥,计划……”
“到此为止。”战熠阳俨然是不容置喙的语气,“照顾好荣荣,我现在回去。”
不等战亦琳再说话,战熠阳已经把电话电话挂断了。
战亦琳看着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靠墙的联排塑料椅上等闵世言和其他医生出来。
同一时间,郊外。
战熠阳一出安全屋,就上了车,连司机都没用,自己驱车全速往市区赶。
什么计划,什么测试,他都不管了。
没错,他没事,自始至终都没事,也没有所谓的任务,这只是闵世言和其他人想出来的一个刺激许荣荣的方法而已。
许荣荣住院已经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物理治疗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闵世言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想用刺激法。
所谓刺激,就是要给许荣荣她熟悉的、且不能承受的打击。
那么,伪装出战熠阳出事的假象,这样的刺激无疑是最合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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