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是讨厌啊,非常讨厌。”下意识答完后,方颂祺反应过来,大概是她今儿待那小男孩的态度有点友善。
她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不吵不闹又懂礼貌嘴甜喊我‘姐姐’,加上我心情好,就不当巫婆喽。”
“或者说您觉得对比之下,我待您女儿的态度过于恶劣,显得不公平?”她撇嘴,“那我就为自己辩驳,要是这会儿那小男孩替换成萌萌,我肯定一样友善~”
最后她忍不住吐槽:“我又不是每天都情绪不稳定像个疯婆子。嘁……”
又是一连串的话不带停歇,未给蔺时年插嘴的机会,好似随着她嗓子的日渐康复,她要把之前不方便开口时少讲的话全部补回来。
言毕她便去给自己倒水喝,润喉咙,然后催促蔺时年干好他的本职赶紧去准备她的午饭。火车已恢复正常运行,饭菜的质量也能跟着恢复了吧?
包间的门被从外面叩响,恰恰是列车乘务员来蔺时年的订餐。
蔺时年没多言,看了她一眼,前去应门。
方颂祺背过身,啜着杯子里的水,眉头紧蹙。踏马地一定是前阵子和萌萌相处太久,她天生自带的对小屁孩们的烦躁感比过去有所减轻了,草!
…………
因为路上的耽搁,火车到达海城站时,是隔天下午。三十多个小时,也是够了。
还好方颂祺什么都不用Cao心,有大管家老狗比在,全权交给他,下火车后她跟着他直奔酒店,洗漱都懒,直接脱了衣服裹被子睡觉。
却也只是睡到晚饭时间,就被老狗比残忍的敲门声搞醒。
方颂祺先去洗了澡,然后出去客厅。
晚餐都还在桌上盖着盖保温,蔺时年没有先开动,坐在窗边喝酒。
方颂祺瞧着眼红,趁他不备,从后面夺走他的酒杯,倒掉:“您能不能别这么故意?明知道我想喝喝不了,还在我面前显摆?”
蔺时年顺她的心,不喝了,喊她一起过去吃饭。
酒店的食物,自然要比他在火车上专门订的餐要再精致。
方颂祺的胃口很好,龙虾有三分之二是她解决的。
对比之下蔺时年就一般般,毕竟他是个饮食清淡不碰肉的人。
方颂祺十分不雅地打着饱嗝,问:“我到现在都没明白,您到底是为什么不吃肉?真和我猜的一样,亏心事做多了?”
小九是知道原因的。一般小九知道的事情,蔺时年都不主动告诉她,等她自己从小九的记忆里挖掘。
今天蔺时年出乎她意料地愿意松口:“你不是已经见识过非洲某些地方的厉害?”
“和你在非洲的经历有关?”方颂祺倒是没想到。
“嗯。”蔺时年点头,“灾难来得太过突然,一车的人瞬间被炸死,就在我面前,我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机械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冲过去施救,希望能把还活着的人拖出来。可是……”
他深黑的眸子微眯起,回忆当年的惨况:“血肉模糊,到处都是炸飞的残缺肢体,除了吐,什么都做不了。”
方颂祺脑中一瞬闪过她和小姜姐初到刚果(金)那日,亲眼见人家被子弹打成马蜂窝脑浆喷满挡风玻璃的画面,也觉得有点反胃。
“创伤后应激障碍吗?”她猜测。除去以前的粗浅了解,这回在非洲,维和部队营地医疗队里的心理医生的工作内容里,不就包含了这个?
“嗯。”蔺时年的语气较之方才变得云淡风轻不少,“看了很久的医生,能正常生活,但没办法再吃肉。”
“看来我挺强大的,这趟非洲历险下来,什么事也没有。”方颂祺调侃。她彼时不还被心理医生谈过几次话?当然,蔺时年方才寥寥数语的那场景,换成她,多半也抗不过去。
她突然意识到,从非洲回来后,好像还没有过一个正儿八经的仪式。一个告别非洲的历险,回归和平生活的仪式。
说做就做,方颂祺立马举起水杯,朝蔺时年的方向轻轻一晃:“来来,以水代酒,恭喜,我们还活着。”
蔺时年安静地注视她,一开始没有反应。
方颂祺恼:“你给不给面子啊?别犯贱行不行?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还不习惯是吧?”
确实有点不习惯。蔺时年笑一下,亦举杯,然,没等他的杯子碰上她的,方颂祺已收回,喝掉整杯水,放下杯子时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蔺时年的笑意因此浓上两分。
方颂祺已经吃得差不多,摸摸肚皮,问蔺时年明天约了马医生几点见面。
“下午。”蔺时年以为她想睡懒觉,他考虑的也是不想她太累,“你可以不用早起。”
“那太好了。”方颂祺欣喜,起身回她自己房间。
不多时她又出来,换了身衣服,还化了个淡妆。
蔺时年皱眉:“你要出门。”
“嗯哼~”方颂祺到处找自己的鞋。
“去哪里?要干嘛?”
“您查户口呢?”方颂祺翻白眼。
蔺时年走来她跟前:“我不是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和你说过,你现在的安全很重要,去哪里支会我一声。海城不比B。J.,离鎏城很近。”
OK,支会就支会,方颂祺耸肩:“出去找人*,打一炮。这个答案满意吗?”
蔺时年怔然。
“干嘛?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有生理需求,我很久没过X生活了,想解解瘾。”方颂祺双手抱臂,“还不让开?不是你自己说没有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现在是要去艳遇小哥哥,没什么不安全。”
蔺时年脸色发青,挡在门口:“回你的房间。”
“呵,你这什么表情?觉得我给你戴绿帽子?”方颂祺冷笑,“拜托你搞清楚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你不是已经认同我不是小九了?要戴绿帽子,早在我和沈烨谈恋爱的时候就给你戴了行不行?”
说着,她伸手推蔺时年:“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蔺时年抿唇:“要解决生理需求,找我就行。”
方颂祺咯咯笑,然后一秒钟面无表情:“我对你没性趣。”
“我可以让你对我有性趣。”蔺时年道。
方颂祺嗤一声,手指轻佻地勾他的下巴:“您哪来的自信?而且我以前又不是没睡过你,早就腻了行不行?”
蔺时年说:“不是已经隔很久了?你确定还回忆得起来睡我时是什么感觉?”
方颂祺可没掉进他的坑里。他这个问题是个陷阱吧?她要是回答记得起来,岂不代表他让她难以忘怀?搞笑呢吧?
但听蔺时年又道:“而且,睡我总比睡外面*的陌生人安全、干净。”
“安全?干净?”方颂祺眼里带讽,“您什么时候安全干净了?”
“一直。”蔺时年当作问题来回答。
方颂祺眉梢挑高:“您那么多只小狐狸精都白养的?”
“没有小狐狸精。”蔺时年顿了顿,干脆把其余他认为会涉及到的问题全解决,“你逃到沈烨身边的这段时间,我也没再过过X生活。以前你认为我和你之间是买卖,现在不存在,我们是平等的,我和你打算去外面艳遇的男人没两样。”
“而且相比之下,我们之间更知根知底,更能满足你的需求。你也不要有顾虑,我不会因为你睡了我,而生出其他‘非分’之想。一觉起来,我们该怎样还是怎样。”
方颂祺眉梢越挑越高,中间没插话,待他讲完,她才出声,还算心平气和:“可是,我没办法把你当作和外面艳遇的男人一样。”
蔺时年考虑了一下,提出解决办法:“你蒙住眼睛,不要看我的脸,把我想象成其他任何你喜欢的男明星。”
方颂祺:“……”
有病吧?
不止他有病,她也有病,居然站在这里听他商量如何邦她满足X需求?草……
“你非要拦着我是吧?!”方颂祺怒目圆瞪。
蔺时年岿然不动:“是。”
“行啊!你能耐的话就在这里守一晚上不让我出门!”方颂祺甩头走人,几步后她折返,忿忿然,“我踏马憋着也不和你做!”
反正等解决掉冯松仁之后,她想怎样就怎样!
撂完话,她又走人。
蔺时年捉住她的手腕:“你对我排斥感,一部分是你本身,另外一部分也来源自小九残留的潜意识,你不是也尝试过克服?这方面,你就没考虑过?”
方颂祺讥嘲:“何必说得好像为我好?巧言令色不就想我睡你?”
蔺时年默一瞬,不承认也不否认,和她强调一点:“我承认你不是小九,你也承认你是小九。”
“我们,可以试一试。”他说,最后补一句,“在和你商量,没有强迫你的意思,还是以你的意愿为准。我的态度已经向你表达了,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方颂祺盯着他,瞳仁深敛,顷刻,两片唇瓣一掀:“松手。”
蔺时年确实未强迫她,将这句当作她的拒绝,如她所愿放开她了。
方颂祺揉揉手腕,却没走开,问:“你房间我房间?还是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