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澜落座之后,他才说道:“只可惜你来寻错人了,老夫并没有什么经世济国的大学问可教你。”郑玄抚着须,眯缝着,语气平和道。
刘澜可不信郑玄没有经世济国之术,在他印象中儒家有提议仁、德的主张治理天下,有提礼法治国吧,怎么他却说没有办法?这明显是在应付嘛。”暗骂一句就算我是个乞丐,你也不能就拿一块大饼就要打发吧,怎么也得赏几个铜板不是?”嘿嘿猥琐笑道:“先生说笑了,若像您这样的大儒也没有救世济国的办法,那世间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能有办法了。”
郑玄听他如此说,不禁哑然,摇头笑道:“你倒有些小聪明。可当今天下所用之法,又是什么?”
刘澜心中一怔,这还用说,他背都能背出来,汉初是道家,武帝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是儒表法里,虽经过王莽奉天法古,可一直到元帝朝才算彻底奠定了儒学,而自己刚才那么一问,可不就等于‘问路于盲’吗?”苦笑一声,道:“先生说的是,只是如今氏族兼并土地严重,使百姓无田可耕,却不知该如何解决。”
郑玄想也不想的说道:“复三皇之治,兴井田,开阡陌,土地即为国有,焉得买卖?百姓又岂能无田可种。”他口若悬河地说了起来,那神情好似天下只有如此方能大治。
刘澜一颗心仿佛跌倒了谷底,奉天法古啊,额滴神呀,为何聪明如王莽者如此看重井田,为何连智慧超群如郑玄也看好井田,难道传说中历代儒家都将井田制作为最好土地制度的说法是真的?这么说来,他们对三皇那样德者居之的禅让制度岂不更是向往不已?心中那叫个无语,没想到我才张了下口,这老寿星就跟自己说恢复井田乃治理土地兼并唯一方法?这不是让我一夜回到解放前?不,不。是一夜回到西周前,难道还要让自己和那些古人一样茹毛饮血?满头恶汗的刘澜立时露出一副我就不应该来的表情。
而看着他阴晴变幻的脸色,郑玄却并不在意,只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这些话我本不愿对你说。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说出来了吗?”
浑身一个激灵,刘澜心想不会是没人愿意听你的主张,你想找个人谈谈心不成?虽然心中如此想,但却也不敢说出来,摇头道:“小子不知。”
郑玄喃喃自语道:“你应该见过一个叫作诸葛亮的少年吧。”说着却是不易察觉地摇摇头。
“诸葛亮?”
刘澜心中一怔。诸葛亮,我当然见过了,可是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忙道:“不知先生是怎么知晓的?”
郑玄有些浑浊的眼眸看向他,说道:“他曾经是我的学生。”
刘澜疑惑地看向他:“曾经是您的弟子?难道他已经出师了?”果然厉害,才那么大点竟然就出师了。
“没有。”
说着郑玄却极为惋惜地摇摇头道:“此子聪明好学,只可惜有些想法太过激进,所以我推荐他去我老友处学习了。”
“太过激进?先生难道说他对氏族……”
郑玄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即释然,点点头道:“看来他对你都说了。”喟然长叹道:“圣人以德治天下,若此子有一日当权。若有明君可制,则不失为能臣,若无明君掣肘,其必为乱国之贼矣。”
刘澜听得汗毛根根竖起,后世智慧的象征诸葛亮,竟然在他老师的口中如此不堪?结巴的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说?”
“此子每自比管仲、乐毅。”
郑玄望了眼刘澜,见他毫无讶色,才又说道:“从这点便可知此子抱负不小,若是他能随我勤修圣人之道。日后自不可限量。”
说道这里却是满脸失望之色,连道:“如此梁木,可惜,可惜啊……”
刘澜听的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欣喜道和你学什么?和你学周封?学井田?若是这样,人类哪还会进步?我看诸葛亮不学也好,不学也好。不无庆幸道:还好这老寿星没将小诸葛教育成满口之乎者也的老秀才,不然我到哪里能找到历史中那个牛B的大仙?淡淡地说道:“小子看诸葛亮即使未与先生继续勤学,也未必便如先生那样说的成为乱国之贼吧,毕竟他现在年龄还小。性子也未成型,先生难免危言耸听了。”
“正如如此,我才会推荐他去我老友处继续勤学。”
郑玄说完却是摆摆手道:“我并非危言耸听,你既然知道他的主张,自然清楚他要干什么,他可是要与整个氏族为敌,若上位者利令智昏,听信了他那一番胡言乱语,这天下焉能不乱?”
刘澜是什么人?社会主义的五好青年,对诸葛亮打土豪分田地的主张自然是极力支持的,只是反对他那么过激,如今终于见识到了儒家的丑恶嘴脸,但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他可不想自己在毫无根基之下成为站在广大知识阶级对立面的那个人。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道:“诸葛亮的主意却是有些地方还待斟酌,但却不失为一良方。”说道这里,刘澜却是看向郑玄笑道:“先生你说呢?”
郑玄点点头,说道:“我不否认你说的不错。”脸色徒然变得严肃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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