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许都,到那个时候,他再以天子的诏令给他委任要职,虽然不确定他是否会出仕,但只要火候掌握的妙,就一定有机会。
曹操目送着毕昀离去,派人盯着他的去向,很快就有人传来消息,他离开车骑将军府后就直接出城而去了,从回返许都之后,连家都没回一趟,看来他这回是真的怕了,毕竟他已经在自己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如果因为他而坏了大事,曹操要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脑袋!
曹操在议事厅耐心的等待着,三尊酒后,荀彧便抵达了,这是在面见毕昀之后派人去找到的,等他进来坐下之后,曹操低声,说道:“毕昀那里有些变数,你那里先停一停吧,至于陈家的府邸,先布置着。”
荀彧听后,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道:“难道陈老胃口太大?一个太鸿胪还无法满足他?那卑职倒是有些好奇了,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难不成是看上了曹公的司空?”
毕竟袁绍要让太尉都被陈纪拒绝了,一个太鸿胪确实有些寒酸了,不过陈纪连太尉都看不上,同为三公的司空,他就能看得上了?所以他是真怀疑他还会拒绝,可是如果连三公都拒绝了的话,那还有什么能吸引他?难不成他是要学董卓,让曹公再立相国?“
小心翼翼的说道:“曹公,陈老不会是看中了相国之位吧?”这位置连现在的曹操都不敢染指,虽然大朝会时有人提议且天子已经同意,可是曹操已经拒绝了相国的位置,若搁在平时,曹操自然会借坡下驴,可有过袁绍和他争大将军之事发生,吃一堑长一智,他是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他也对这样的虚衔并没有多么看重,实力才是第一,不然的话,再高再大的职位也保不住。
摇着头,气呼呼的曹操说道:“可不是陈老当真对相国充满野心,是毕昀没有按照文若的意思办,更何况陈老又怎么可能会对官职恋恋不舍,如果他愿意的话,几十年前就已经坐上三公之位了,也不会在老擎天故去之后去平原当了国相,他啊,和老擎天一样,更愿意在地方上,造福一方百姓,而在朝廷,在三股势力的倾轧之下,他啊,不会有多大的建树。”
“这也是陈老慧眼如炬,当年外戚、氏族直接的争斗何其惨烈,陈老如果入朝为官,还真能斗得过他们。”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股宦官的势力,奈何因为曹操的身份,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会被贴上这一标签,所以他刻意的回避了,可荀彧越是如此,反而让内心敏感的曹操越是不舒服,他脸上不悦的表情一闪即逝,话题又拉回来陈纪身上:“有些话,当着别人没发说,可你们荀家和陈家乃是世交,有些事,我觉得你亲自出面其实更方便做,就好像这次招揽一事,我觉得你还是写封信派个家仆送过去,不必多说什么,就探探家乡或者叙叙旧情就好了。”
荀彧愣了下,一开始还没回过味儿,但以他的眼力与精明,很快就猜出了曹操的用意,直等他说完,才笑着说道:“曹公,这些早在数年前您和卑职提起陈家父子时卑职就一直在做。”
“好哇,你瞒的我好苦啊,不过你是如何避开刘澜的眼线的,他帐下那些内卫,可不是吃素的。”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卑职啊,走得是光明大道,与世叔书信往来,又没什么政治军务方面的交流,就算刘澜知晓了,又能如何,如果刘澜因此而对陈老怀疑,反而还会倒逼着陈老回我兖州,此岂非是一举多得?”
“好一个光明大道,这话啊,也只能从文若你口中说出来,若是他人,那我一定要认为这人是个欺世盗名的小人不可。”
荀彧是真君子,郭嘉的真小人,这两人在曹操手下那就像是冰火一般,可别看两人矛盾较深,但荀彧的胸襟确实大,就好像当初他为自己举荐郭嘉时所说的那样,说实话,这些年是真难为他了,但郭嘉之才,他又不得不重用,不然他答应郭嘉唯才是举不仅是一纸虚言?
“其实世叔这些年早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一个机会,而且他也不愿意搞什么圈子朋党,所以对回来兖州一直都比较忌讳,可是自从今年冬天一场大病之后,陈老这样的念头便松动了,这也是为何卑职提议曹公招揽陈老的原因。”
“圈子,朋党?哈哈。”曹操摇了摇头,可突然却出其不意的说:“那你说说,咱们兖州到底有没有一个颍川系?”
“没有!”
“当真没有吗?”
“没有,很多人会把曹公帐下来自颍川的的官吏划分为颍川系,说他们盘根错节,同气连枝,可如果当真有什么颍川系的话,那卑职和郭嘉又怎么可能会水火不容?”
“那也未必,毕竟郭嘉嘛,他是不容于各方势力的,不过你既然说没有,我也信你的话,没有。”曹操微笑着说道,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颍川系,他只得,所有人都知道,可为什么荀彧不知道?
因为他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搞什么圈子文化,可是他不搞,不等于那些颍川系的官吏不往他身边靠,而这是他所无法忽视的关键。
他也听说了,荀彧在这件事情上,对这些官员一直不爱搭理,可是在议政之时,却又能同心协力。
这样的情况他了解,就好像当年士大夫和外戚的联盟一样。
官场啊,终归是座江湖,大家都身不由己,所以只能同心协力,这句话,是当年刘澜对所谓朋党的评价,也就此成为了曹操的经典,在对待某些人,虽然不必做到党同伐异,但最少要做到同仇敌忾,不然的话,一旦失势,所有人都会跟着倒霉。
突然,曹操好像意识到什么,猛然说道:“怪不得你让我劝陈老,感情是你早已搭好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