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例。
在辽东,东胡的势力十分庞杂,不仅有鲜卑各部,更有乌丸各部,他们之中,有些本来就老老实实,有些则是这些年被揍老实,有些则一直顽抗,当然还有一些则是与你虚与委蛇,所以那里的情况远要比中原更负责,最少在中原,你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可在辽东,现在的敌人,可能一转眼就成了要你命的敌人。饶你涉世再深,也不会看到人家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
别忘了,他们还都是异族,还不用有那么多顾及,可在中原就不同了,碰到一些百姓,就算你明知道里面混着斥候,但偏生就拿他们没有办法,最多就是全部关起来,不然将他们处置了,那多半就要变成过街老鼠了,虽然在舆论战里,在曹袁的影响力下,刘澜名声已经很坏了,可越是这样,就越在乎舆论,虽然他也想过反击,可与曹袁的影响力比起来,显然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四世五公的袁家,影响力之深,天下无人能够比拟,有多少官吏是被袁家说推荐,又有多少世家,被袁家说推荐,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止是深厚,早已是攻守同盟,袁家子孙他们来推荐,而他们的子孙再由袁家推荐,把持官场朝政,把持言论,可以说是非曲直,完全在他们的操控之下。
相比于只控制了天子的曹操,袁绍确实更有资格不去在乎天子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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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在许都司空府内,一处远射却灯火通明,清亮的瑶琴声被弹奏响起,咋听之下,琴声生涩,可倾耳再听,又能察觉到其中不同反响的韵味。
曹操坐在中堂正位,矮几前摆放着酒菜,可是他的手掌却没有去端酒樽,反而握着著,伴随着琴声旋律,不时敲击着矮几前的酒樽。
而在身边,曹植则不时轻轻拍掌,口中好似正在低声喃唱着什么,只不过他的声音太低,无人能够听清,而相较于父子三人雅兴甚高,边上的卞夫人和曹彰显然就有点兴致缺缺了,母子二人四目相对,除了相视一笑之外,再无其它。
尤其是曹彰,今日他从目前口中得知曹丕在父亲让典韦取琴之后便尾随而去之后就感觉到了曹丕要在焦尾琴上大做文章,虽然他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致,可他却知道此琴的非比寻常,此琴乃是蔡邕使用的一把琴,此琴一出世,就被好事者誉为四大名琴,与齐桓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相提并论。
相传,蔡邕避难吴郡时,有个人烧梧桐木做饭,蔡邕听到火烧木材发出的巨大声响,知道这是一块好木材,因此讨来做成一把琴,果然声音很好听,但是木头的尾部依然被烧焦了,所以蔡邕给他起名“焦尾琴”。
当蔡邕得到焦尾琴后,他之前说收藏主要百把上品瑶琴,居然被他悉数捣碎,可谓焦尾一出,天下之琴,再无有能出其右者,后来蔡邕遇害后,焦尾琴便被保存在皇家内库之中,直到天子到许都,这才在因缘际会之下为曹操所有。
而曹丕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意在焦尾,对曹彰来说,只要父亲把琴上次给他,都是极大的不公平,这才有了他带着三弟曹植尾随而去,可谁想最后却被父亲一顿呵斥,相比于此刻风光无限,被父亲百官夸耀的曹丕,曹彰心中自然极度不爽,而最让他不爽的是,父亲还要考校他,想到这些,再看父亲现在的模样,小小年纪的曹彰,心里自然不舒服。
不过对于他的反应,此刻的曹操显然没有任何察觉,他闭着眼睛,瞧着著,侧耳倾听着还算能够入耳的琴声。
许是因为曹丕说弹奏,不管指法琴艺如何,在他心中都远要比来莺儿更动听。
可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典韦的声音,典韦不是已经被他打发回府里了么,怎么会去而复返?虽然典韦并没有说明来意,可他如此奇怪的去而复返,曹操自然明白是发生了要事。
起身便随着典韦离开了内院。
对于典韦的出现,最不满意的莫过于卞夫人了,曹公好不容易到他院中,他今晚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可偏生让他又给带走了,心中不爽,可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别看他只是一介妇人,看绝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更何况,对于典韦,除了他几乎当成了三子曹彰的师父之外,他的一些情况他经常从曹彰口中听说。
典韦,在兖州那可是人人都知道的恶来,而这个别号,还是出自曹公之口,他力大无穷,武艺高强,在兖州光就无力来说,他绝对是第一人,就算是那个兵器谱的吕布也不是他的对手(此乃曹彰在母亲面前的夸大之词)。
相传典韦来投曹公之时,忽见帐下大旗为分说吹,摇摇欲坠,众军士挟持不定;可典韦居然一人便执定了旗杆,立于风中,巍然不动。
曹公由此,才称呼其为古之恶来,自此他便追随主公左右,充当护卫统领,可他这位护卫统领,又不等同于以往亲兵,乃是可以自由出入司空府的,甚至是各大军营,可以说,在曹操的治下,就没有能够禁止他的地方,由此可见曹公对他的信任,那是超越任何人的,甚至是曹姓和夏侯姓的兄弟。
而典韦也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他不仅武艺高,人品亦绝佳,与人争斗,如若小愤,涉事只是他个人,那他绝不会主动出手,就算受到羞辱,那也是能忍则忍,能避则避,不会主动挑衅,更不会轻易出手。
可若真有那十恶不赦之人,或者是欺负到身边人的头上,那他也绝不容情,就因为这一点,他在亲兵营,声望极高,虽然他平日里都负责曹公的安全,可只要他去了亲兵营,那绝对是一大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