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接到书信的张飞索性带着宗寇和骑兵去了下邳,广陵虽然临着下邳,不过这距离可不近,快马走了三天,沿途也没有惊动各县的官府,一路西来,过了凌县、下相,于下午抵达下邳。
结果到了下邳,却扑了一个空,原来关羽在昨天就去了取虑县驻扎,下邳城距离取虑县有三百多里的距离,张飞休息了一晚,便在第二天又向取虑赶去。
三百里的距离,快马加鞭也要八九个时辰,不过这一路张飞轻嗯敲出了些不同,相比于广陵,下邳郡百姓全然一副大战来临的紧张状态,在田间地头很少能看到有百姓出没,但在广陵,这样的情况是极为少见的。
说实话,广陵百姓是幸运的,他们经历过的兵祸只不过是刘澜攻打笮融,不惨烈也没有屠杀平民的情况发生,但比起下邳遭受到的灾难可就让百姓不安甚至恐惧,就拿张飞住入的取虑县来说,都是从广陵郡迁徙而来的百姓,而原来的百姓,早在曹操攻打陶谦时被屠杀殆尽,连鸡犬牲畜都被悉数灭尽。
而这也是为何张飞越往取虑,就越见不到百姓的原因,毕竟广陵百姓对于兵祸还是没有多大的感触的,明知道徐州就要有一场大战,但依然觉得战争兵祸与他们还很遥远,依然如平时一样,忙着各自的生活。
但是取虑与下邳的百姓就不同了,虽然他们大多是来自广陵的移民,可是赤地千里的战争场景,却深深触动着他们,而且那惨象还是在兵灾发生之后的几年,都没能抚平战争创伤,百姓们如果不是关羽安抚,早就卷着铺盖难逃了,但就是这样,平日里也只敢躲在取虑县内,虽然农田庄家不能照料,可是关羽也没有就真的让他们闲着,借着腾出大量劳力的机会,关羽让他们大量加固了城池。
虽然战争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结束,但看起来,下邳今年是不会有任何收成了,一路而来的张飞对这些还没多少感触,可宗寇却直摇头,这样的情形,难怪主公会选择迁移治所,无险可守,每次遇到战事,徐州都会发生类似的情况,导致这些年一直在吃老本,最后把陶谦在徐州积攒下来的一座金山吃空。
不过现在的局面也只是下邳彭城两个郡,如果再多的话,那么还真有些吃不消,就算今年能熬过去,明年就得想办法从别郡筹措粮草,这样的情况不能持续下去,必须要改变,宗寇觉得首先必须要让百姓们不用害怕接下来的战事,让他们安心生产,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一仗最好能够拒敌于外。
他小生对张飞说了自己的想法,张飞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好像与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心中还想着到了取虑之后,去和关羽喝酒呢,结果宗寇却不放弃,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张飞的一张黑脸立时拉了下来,有些难看,老子现在都想着喝酒呢,毕竟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说得来的酒友不容易,刘澜对他的闲置不算严厉,可是对别人却是极为严厉,没有任何人被允许喝酒,但是关羽不一样,当然了关羽喝也就最多陪他喝上两樽,完全就是为了放松,结果现在被宗寇说的兴致全无。
可张飞这人,最怕的就是提刘澜,而且还是能立功,这立时让他来了兴致,他再一次仔仔细细的听完宗寇的想法之后,立时觉得这小子说得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去和主公说,只能和云长说,至于喝酒这事,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这在以往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喝酒对于张飞无比重要,但是如果能得到一些人的另眼相看,不管是刘澜还是关羽,那对他都是莫大的荣耀。
张飞见到了关羽,有些结巴,关羽见他这个张口结舌的样子,立时就反应过来,一定是他馋酒了,可又不好意思当他的面开口,扭捏起来,关羽笑着一摆手,让帐下送来的两大酒瓿醇酒。
张飞看着眼前的酒瓿,终于算是说出了完整的话来,不过却是笑眯眯的说,显然他刚才那样子就是在一箭双雕,眼见计谋得逞,便开口说道:“俺要说的不是喝酒的事,是关羽百姓都在城里,无事生产的情况,俺觉得不应该把他们都收留在城里,而是要让他们回到亭里之中,恢复生产,并告之他们,敌军不会进入下邳郡半步!”
“哦?”关羽轻咦一声,有些诧异的看向张飞,他能说出这话,很显然是有高人教他的,至于这背后的高人是谁,他不关心,他就是想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面对关羽的质询,张飞一时激动起来,瞪着宗寇,憋着黑炭也似的脸膛,道:“快,快说啊,还愣着干什么!”
关羽瞬间转向了张飞身后站着的宗寇,这人他当然认识,主公帐前近卫军的原副统领,对他的初印象,就是其资质只能用平平二字来概括,如果是在他的军中,别说与周仓他们平起平坐,就是当个校尉都有些难堪大用,不过在张飞军中,却没想到他能有现在的地位,甚至比张萍混得都好,就这一点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些能耐的,最少比他最初的判断做的更好,让他看走眼了。
宗寇面对关羽凌厉的眼神,挠挠头,有些紧张的说着他自己的一些想法,既然他们现在大军都在取虑,那么首先就要保证取虑以及下邳郡的粮食能够丰收,而不是现在这样放任不管,就算百姓害怕抵触,但也完全可以对他们进行安抚,而不是现在这样让他们全都待在取虑县城里。
如果是为了坚壁清野,那也要等到敌军来犯的时候再组织百姓到县城里,现在有些早了,不仅起不到任何御敌的效果,还会导致秋收可能歉收甚至是颗粒无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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