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岳冷声说道:“曹禹,你不要心存侥幸!这几天,已经有三十多家业主报案,控告你一房多卖,欺诈消费者。
还有卢河县那栋烂尾楼,你用那栋楼作质押,从银行贷款1.2亿,却并没有用在那个项目的建设上,你老老实实交待你疯狂吸纳的资金流去哪里了!”
曹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赵局长,我的家人被你们控制,资金被你们冻结,还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还需要我自己交代?反正我这一百多斤就摆在这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果你们可以株连,我们一家子的命都给你们成不成?”
十里桃林项目如果政府控制销售,加上卢河县的楼盘统统作价拍卖,原本是可以抵偿信通欠下的亏空的。
可惜,这一点曹禹早就想到了,为了疯狂敛财,这个号称卢平担保大亨的人,已经达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商品楼他竟然一房多卖,导致那么多辛苦半生才咬牙买房的业主们付出血汗钱,却陷入了无休止的产权扯皮当中,购房款也被曹禹转走了,将是一场比存款飞了的储户更加无望的局面。
如此一来,十里桃林项目是无法回笼资金的。
卢河县的烂尾楼盘,因为位置不错,占地面积极大,其实是有人愿意接手的,可是,这栋楼还抵押在银行贷款1.2亿,这地皮加上已经建了一半的项目,差不多也就值这个价,谁想接盘,肯定得先还银行贷款,还了贷款,哪里还有剩余资本能用来塞信通的窟窿?
政府估算这个项目价值近3个亿,是把建成后的利润也加进去计算的,可是现在这个烂摊子就没人敢接手,建不起来卖不出去,估算总归形不成真正的利润。
看起来,曹禹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尽了,就剩下光棍一条留给政府处置,摆明是耍无赖。
想起那具鲜血洇透被单的尸体,还有死者女儿煞白的脸,还有刘彩云大姐辛苦三十年,却落一个两手空空的惨状,林衍再也不愿意看到曹禹这无赖的嘴脸了,站起来走出去,下楼走回信通工作组。
陈帅这会儿正在大厅里,负责接待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太太,老人家灰白的头发纠结在一起,满是皱纹的脸庞上挂满了浑浊的泪,一次次从椅子上往下出溜,那苍老的低低啜泣让人不忍卒听。
林衍走过去还没说话,老人忽然伸出鸡爪一般又硬又黑的双手,死死攥住林衍的手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不大却透着心碎说道:“青天大老爷,求求你给我做做主吧,我俩孩子会打死我的啊!”
陈帅吓了一跳,赶紧抓住老人劝说:“阿姨您先站起来,有话好好说!”
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执拗的认准林衍了,就算被俩小伙子扯起来放在椅子上,却还是不松开林衍的手腕,林衍阻止了陈帅“抢救”他手腕的做法,坐在老人对面,就让她抓住手腕询问。
“我老头子去世早……”
老人开场白一出口,林衍就叹息一声,看起来,可怜人也都有相通之处,刘彩云是守寡带大孩子,这个穷困的老人也是这样的命运。
“我一个人,捡破烂打零工,把俩儿子拉扯大,好容易给他们都娶了媳妇,拆迁分的两小套房子也给了他们哥俩儿,我住在卢河桥下面的棚子里,还是捡破烂……”
林衍问道:“既然你儿子们都成家立业了,你干吗不跟着他们一起住,好好养老呢?”
老人哭着说道:“我这么脏,哪个媳妇愿意要我?我也不愿意看她们眼色,自己住在棚子里自在!
后生领导啊,您可是不知道,我整整二十年没有吃过买的菜,天天去菜市场上,捡点白菜帮子青菜叶,回来用盐淹一淹下饭吃,好不容易攒了五万块钱,心想等哪个儿子遇到难关了,给他们一万花花,剩下的我生病住院用。
谁知道……菊婷那女子说放在这里面,一个月能有七百五十块利息呢,比我捡破烂还强,我就放进来了。
刚才听说这家出事了,我一急就厥了过去,我俩儿知道我放了钱,大儿拽了我一耳刮子,二儿踹了我两脚,说要是钱要不出来,就活活打死我这老不成材料的娘啊!”
听完老人的哭诉,林衍只觉得胸口塞了一团棉花一般难受,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这么卑微老实的老人,怎忍心去恨?
人都是利益动物,五万块钱对于其他人来讲,或许是可有可无的,但对于这个捡破烂为生的老婆婆来讲,就是她晚年最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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