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拽什么拽,让你威风还委屈你了,切!”
林衍既然选择了给蒋方略做苦力,换取对高小琴的庇护,就不再计较吃亏占便宜,何况他早就有了解决问题的初步考虑,就大步流星下楼准备去实地勘察一下。
刚到车跟前,谁知道蒋方略却随后追了出来,看林衍用不解的眼神盯着自己,不太自然的说道:“那个,我这会儿正好没事儿,就跟你一起去看看吧,也能彰显一下我们俩之间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更能给那些工人们表达一下我们的决心。”
林衍无可不可的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蒋方略也不客气,直接上了林衍的车,林衍只好绕到车的另一面上去了,韩颖看看蒋书记的秘书,为难了几秒钟,总不能她跟领导一起挤后排,让刘亚涛坐副驾驶,可让高大魁梧的刘亚涛挤后面更不可行。
韩颖在应急能力上还是有水准的,赶紧让林区长的司机下车,含笑对刘亚涛说道:“咱俩谁开车?”
刘亚涛当然不能劳动美女,说道:“当然是我来了,我原本就是蒋书记的司机嘛!”
林衍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逐渐认可了韩颖的能力,看她处理的很好,心里也很妥帖。
车逐渐往金鸽旧址开去,大片大片的原车间厂区都已经被推倒成为废墟,看上去十分荒凉,如果不是附近就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真的难以相信这里是武平的最中心位置。
蒋方略发了感慨,啧啧叹息道:“要说这人呐,真俗气,你说城市周边青山绿水的,地价房价都便宜,干嘛都削尖了脑袋往市中心钻呢?如果不是这种心理,这块地是工厂还是住宅区有什么区别?更不会因为土地置换,拆迁安置问题,引发血案了。”
林衍说道:“林语堂曾言社会十大俗气,曰‘腰有十文必振衣作响;每与人言必谈贵戚;遇美人必急索登床;见问路之人必作傲睨之态;与朋友聚喋喋高吟其酸腐诗文;头已花白却喜唱艳曲;施人一小惠广布于众;与人交谈借刁言以逞才;借人之债时其脸如丐,被人索偿时其态如王;见人常多蜜语而背地却常揭人短处。’
更何况置办产业乃是最能证明身家的事情,比腰里有十文钱更值得炫耀,华夏人乃是热衷群居的人群,向往繁华更是人的共性,为了家人能够在繁华之地拥有一席之地,俗气些也可以理解。”
蒋方略还从没听说过所谓的“十大俗气”,听完愣怔半天,大笑起来:“这可真是把人性揭示的够刻薄的,诶,你还别说,总结的真到位,活灵活现的,人才啊人才!”
说话间,车已经开进了小区的院墙,这个小区挺大,大多是把时间带建起来的老家属楼,当时地皮宽松,最高只有五层,当时还是挺时髦的,据说能分到这里的业主,都是当时厂子里的中层负责人,车间主任以上级别的。
那些人当年都是风光无限的,经过时光的冲刷,这些人都已经退休,跟这片老楼一样,斑驳了,褪色了。
有能力的人在退休后,又被沾金鸽集团金字招牌的众多私家小型肉联厂返聘,继续发挥余热展现个人能力,更出类拔萃的,自己创业当老板去了。
如今这里剩下的,都是安于现状,拿着退休金过紧巴日子的老人们,老少几代人挤在一起,所以,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靠这次土地置换,为自己的后辈做最后一次争取。
林衍看着这个小区,感叹道:“蒋书记你看看,最高五层的筒子楼,楼间距这么大,占地面积这么广,处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是注定要被淘汰出局的。”
蒋方略点点头,还没说话,车前面忽然横着窜出来一个身穿白丧服的老头儿,他披麻戴孝的,身上写着黑色的大字,疯了一般冲出来,伸出双臂拦在汽车面前。
司机吓得一脚急刹车,后排的俩领导还好点,可怜毫无防备的韩颖被冲劲儿一闪,直直的朝车前撞过去,额头重重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又飞速被安全带扯回到后面,捂着额头眼冒金星的哼唧:“哎呀,疼死了!”
车里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老头已经开始嘶声大呼:“老少爷们儿快出来呀,区长来了!”
很快,也不知道从哪里,飞跑出许多人来,好似早就做好准备了一般,就把车子围在中心,连横幅都扯了起来,白底黑字,触目惊心的写到:“黑心商人坑害工人,求青天大老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