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学校封校期间,空旷的校园,紧闭的校门,巡逻的警卫,消毒的食堂,喧嚣的宿舍,无聊的人们,构成了一幅并不十分和谐的画卷。无所事事的同学们为了应付早自习时辅导员偶尔的突击检查,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早早起床,顺手拿起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书籍,迷迷糊糊地走进教室假装着勤奋。 当张扬看着身边的人们或是低头忙碌地学习,或是悄声絮叨地聊天,或是怡然自得地翻着杂志,他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冷静而超然的旁观者,似乎无论校内还是校外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了。他暂时忘却了自己的责任,忘却了灵异社的调查,忘却了自己拥有的阴阳眼,忘却了这场疫情的罪魁祸首,也忘却了那日益蓬勃发展的邪恶宗教,他只想暂时放下一切,用心地去感受被困囹圄之后人们的所思所想。 5月中旬,从帝都传来了第一批感染病人痊愈出院的消息,被困囹圄的人们都是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这场传染病可以被治愈,也许其危害就不会太大;5月下旬,深圳和香港的科研人员联合宣布,从果子狸等野生动物的体内找到了非典病毒的前体,被困囹圄的人们再次松了一口气——找到了罪魁祸首以后,距离研发疫苗还会远吗?6月中旬,世界卫生组织宣布解除对河北、内蒙古、山西和天津等地的旅游警告;十一天以后,将帝都从非典疫区名单中排除,持续了将近两个月的警报排除了。 虽然从帝都不断传来对非典的利好消息,但学校对于封校命令的执行却未有丝毫的松动!当学校封闭了将近两个月的时候,被困囹圄处于监禁之中的人们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并且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而真正地爆发开来,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事情的起因很富有戏剧性,先是一个大一女生因为无所事事在自己宿舍的南阳台上无聊地哼着歌儿,然后就逐渐演变成了她们宿舍四姐妹的小型演唱会。而当她们兴致正浓的时候,从她们宿舍正对面的男生宿舍北阳台里忽然传出了一个男生的叫好声:“姐姐们,你们唱得可真好!再来一个!” 四姐妹见有人捧场,也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不能总是我们唱啊,你也得唱一个。” 没想到那男生也正是精力过剩无处发泄,遂拉着宿舍的兄弟们齐聚北阳台,和对面楼的女生们上演了一处对台好戏。一时之间,你方唱罢我登场,我方暂歇你上台…… 双方的歌声逐渐吸引了无数无聊男女的注意力,随后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到阳台里参与到了唱歌的行列之中,俨然当年电影《刘三姐》中对歌的精彩再现;然后,混乱的对歌又逐渐发展成了有目的性的点歌,这边厢女生们会喊:某某系的某某某,出来唱一个!那边厢的男生们大声起哄叫道:某某系的某某某,我们爱你,出来唱一个吧! 这样疯狂的场面,如此的真情毕露,在张扬短暂的二十多年人生历程当中,尚属首次经历。亲身参与者固然热血沸腾,连旁观者们也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之后,对歌点歌的场面越闹越大,终于演变成了男女生宿舍楼之间的大合唱对决。楼下闻讯赶来的辅导员们面对学生们狂热的举动显得惊慌失色,他们不停地用喇叭向楼上喊话,要求学生们保持安静回房休息,但激情已经燃烧的学生们又怎会听从呢? 激动的学生们已经狂热得忘乎所以,不知从哪一间男生宿舍的阳台有人用力扔下了一个啤酒瓶,那个啤酒瓶画着优美的抛物曲线,与水泥地面来了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那声脆响,仿佛是战场上的冲锋号响起,几乎就在同一个瞬间,无数的啤酒瓶、矿泉水瓶、饮料瓶、暖壶、脸盆纷纷从天而降,砸得辅导员们一个个措手不及、东躲西藏、落荒而逃。看着辅导员们狼狈的身形,宿舍楼间响起了男男女女畅快淋漓的笑声。六楼的一间宿舍更是夸张,竟然点燃了不知从哪里弄到的鞭炮,一时间噼里啪啦好不热闹。之后,随着午夜的临近,疯狂过后的人们逐渐又归于理智,短暂的喧闹过后,校园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第二天,学校为了安抚学生们躁动的情绪,临时决定在当晚举行一场露天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