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灭佛这类事情的发生,所以提前了几十年的时间就开始着手准备应对的措施了吗?那他这个人也未雨绸缪得太早了一点吧?”张扬有些不敢相信地追问道。
“倒也算不是什么未雨绸缪,拥有大智慧的人往往可以通过世间的诸多琐事提前推衍出后续几十年间的世事变化,提前有所准备更多也只是出于防患于未然的目的。据说当时的许多佛教宗派,如法相宗、天台宗等皆由于贵族色彩太浓、自身解决生活来源的能力太差,而因为不能适应大环境的剧烈变化而出现了迅速没落的局面。相较而言,禅宗一贯主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太依靠豪华奢侈的殿堂、经像、法物,再加上自六祖慧能以来的诸多大师都不排斥生产劳动,甚至有许多开山祖师都亲自参加了生产劳动,所以比其他各宗派都更能适应新形势,但却或多或少与旧的教规、戒律会有所矛盾。”老李淡然地解释道。
见张扬等人都是一脸呆滞地望着自己,老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也许并不知道,原始佛教中的旧教规和戒律都是极端轻视和排斥生产劳动的,旧教规认为掘地、锄草、种树等行为都是属于‘不净业’之流,僧徒若想要从事此类行为是违犯古典佛律的——所以,陈旧的教规与戒律就成了禅宗继续发展的重大障碍,而百丈禅师就不得不挺身而出又下定了决心,去大力实行教规改革,为禅宗的发展扫清障碍。”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创建禅刹、订立清规吗?”张扬适时地捧场问道。
“不错!百丈禅师一方面否决了完全照搬印度教条的做法,另一方面也反对禅宗要被小乘佛教的戒律教规所束缚,他提出应该博采大小乘戒律规制的合理部分再根据禅宗自身的需要,以禅宗的所用所需为核心制定出一套尽善尽美的新制度。首先他提议要创立禅居,也就是专属于禅宗自身的禅院,让禅宗的僧众们可以不用再借住于律寺;然后他又规定禅院中不立佛殿,只建法堂,象征着佛法不依赖于言相只靠师父的启发和僧人自身的体悟;之后他又调整丛林中师徒、同修间的关系,打破旧寺院中尊卑、贵贱分明的等级结构,令僧徒不论高下尽皆平等;再之后他又规定悟道最深、德高望重的禅僧称为长老,长老说法时,僧徒按出家时间分列东西两行立听,不问出家前的贫富贵贱。”老李不厌其烦地为众人解说着新的清规。
“这百丈和尚管得也太宽了吧?我怎么感觉他这行为有点闹革命的意思呢?打破一切原有的条条框框,重新按照自己的意愿构架出新的社会结构,至于那些普通人嘛,能适应的自然很快就可以适应新的角色,不能适应的哪怕是逼迫着他们也会让他们慢慢适应的。那句造反有理的诗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这应该也是千多年前百丈和尚自己的心声吧?”小武怪笑着揶揄道。
田秘书长乍一听到小武引用的那句诗词,当时脸色就是一僵,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有话要说。不清楚小武引用的那句诗词来自何处的老李,却没有注意到田秘书长的神色,有些认同地回应小武道:“你这句诗词说得好,我也觉得百丈禅师在制定新规的时候应该会有着那样的心境!除了刚才我所讲的那些关于寺院架构的新规之外,针对于劳动生产,百丈禅师又提出了‘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口号,并身体力行、以身作则,这种农法与禅法相结合的道路彻底否定了旧戒规轻视劳动、反对僧人劳动的内容,也大幅度提高了僧众自给自足、自我供养的能力,使得禅宗很快就迎来了更大的发展。此外,还有很多条关于禅院事物的其它各种规定,百丈禅师将所有的内容集结成册、编为一书,称为《百丈清规》。这本清规在百丈丛林推行开后,天下禅僧纷纷仿效,很快就风行于全国,可惜这本清规在宋代的时候就失传了。”“失传了?按现在网络上最流行的话评论你这种行为就是,没图你说个XX!”小武乍一听到《百丈清规》在宋代失传的消息,就忍不住开口骂道:“合着你啰里啰嗦地给我们讲了这么长的一段故事,却连一个能够佐证这些故事的历史依据都没有,你这根本就都是信口胡说地编出了一大套故事哄我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