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能帮我封印秦皇陵虚境呢?”
刁小四用力抽了抽鼻子,赞道:“好香——老板娘,馄饨快好了吧,我都饿坏了。”
李渊一笑,说道:“前两天你教杨巅峰吃了苦头?”
刁小四从老板娘手里接过馄饨,先递一碗给李渊,淡淡道:“谈不上吃苦头,实在是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得想办法搞点银子。”
李渊舀起一个馄饨放在嘴边轻轻吹气道:“你刚回到长安就四处打秋风,便不知来找我么?”
刁小四顾不得馄饨烫嘴,狼吞虎咽地咽下几个,看来李渊今晚的这碗馄饨大有深意,竟是在拐弯抹角劝说自己不要介入朝廷内部的纷争。
他佯装糊涂道:“找你有用么?明摆着欠我的东西都想赖掉。算了,老子还是自己赚钱自己花吧。”
李渊一边把馄饨送进嘴里慢慢咀嚼,一边斟词酌句道:“再过两个多月便是宁老先生和王世充的龙门之约。无论此战胜负如何,终南、青城和昆仑都会汇聚三大派之力与秘月魔宗决一死战。我希望你能阻止这样的情景出现,否则即使敉平月宗,也必是惨胜。百年之内,谁都休想恢复元气。”
刁小四放下勺子愕然道:“你又想让我干什么?不明不白的事少找我。再说三大派都搞不定的事,莫非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李渊转头与刁小四四目相对道:“你不必过于自谦,就像干掉义成公主那样,我就很满意了!”
“义成公主么?”刁小四坦然道:“难道你不知道,老子对付女人向来很有一手?”
李渊笑了起来,问道:“上次我送你的翡翠耳坠还在么?”
“什么叫送,那本来就是我娘的东西,我娘的东西也就是我的东西,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谁?谜底就在这双耳坠里。”
“你直接告诉我答案不是更省力么?”
“答案早在四年前我就告诉了你。可你不愿相信,那便自己设法亲自求证吧。”
“上回你说这对耳坠是娘亲给你的定情信物,对吧?”刁小四眨眨眼道:“你们不会是先上船再付钱的吧?”
饶是李渊的养气功夫登峰造极,脸上的肌肉亦禁不住变得僵硬,唇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道:“我真该叫人狠狠揍你小子一顿。”
刁小四不依不饶道:“如果你真是我爹,难道就不知道我娘究竟是谁害死的?”
李渊不答,半晌之后才徐徐道:“怎么,你怀疑是我?”
刁小四埋头稀里哗啦大声喝着馄饨汤,一声不吭。
李渊将一锭银子放到桌上,站起身道:“凡事要有证据。用事实证明给我看,倘使果真我是凶手,异日来取朕的项上人头,你不必留情!”
刁小四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铜钱放到自己面前的桌上,懒洋洋地起身说道:“算了,不想说就不问了。上辈子的事,你最好不要扯到我身上。老子不想跟你搭上什么关系,更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算盘。”
李渊怔了怔,喟然轻叹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糊涂了。拿得起放得下,小四,我不如你。”
刁小四笑道:“别忘了,你是皇帝,我是混混。”
“你果真不在乎到底谁是生父?”
“那倒不尽然,若是有个王八蛋只顾自己一时痛快,搞得老子一世受罪,你说我该不该揍他?”
李渊怔然片刻,忽地大笑道:“该揍,果然该揍!”笑声中他转身而去,街边的路人纷纷惊诧地侧目,却没人认出这个仰天长笑声若洪钟的中年人是谁。
“天煞、孤星——”刁小四目送李渊去远,喃喃说道:“娘希屁,每次都带一堆哈巴来!”他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拳,掌心里攥着两只滚烫的翡翠耳坠,隐隐约约在夕阳的照耀下泛起一层奇异的纹彩。
忽听老板娘哎呀一声急匆匆道:“客官怎么走了,我还没找钱给他呐。”
刁小四微微一笑安慰道:“没关系,那个哈巴算不来账!”
老板娘愣了下,不知所措道:“那位客官一看就是位贵人,小哥儿,你帮我把钱带给他嘛?”
刁小四翻身上马道:“不用了,老板娘,你包的馄饨好吃。下回我再多带点儿朋友来。”
他打马扬鞭朝程咬金的府邸行去。李渊的警告言犹在耳,就让它见鬼去吧,小四爷行事何曾要看过别人的眼色?
世上的事原本都挺简单的,喝酒便是喝酒,干架便是干架,偏偏许多聪明人总喜欢无事生非瞎琢磨,非要从里头找出点儿含义来。其实老子只是长夜寂寞了,想找人喝酒,干他人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