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了。”
“宁可在车里受冻,也不愿进来烤火么?”蓝衣青年拔身而起,伸手挑开厚重的门帘,面馆外一股寒风卷起大团白茫茫的雪片扑面而来。
他站着不动,雪花眼见就要飘洒到身上,蓦地仿似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阻击,“唿”的声一分为二,从蓝衣青年的身侧刮过。
蓝衣青年凝目望向铺天盖地的风雪里,就看到街面上孤零零停着一辆牛车。
老孙丢下面碗赶紧跟出来,战战兢兢道:“小哥,你这是……”
“没你的事,待在一边别说话。”先前和老孙闲聊的那年轻人一把将他推进门里,问蓝衣青年道:“大师兄,你觉得这车里有猫腻?”
蓝衣青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再说。”
他缓缓向牛车走去,每一步都极为小心,朗声说道:“在下龙虎山张无极,车里的朋友何妨出来一见?”
牛车里毫无反应,留在面馆里的龙虎山弟子发觉到事情不对劲,各自手按仙剑全神戒备,提醒道:“大师兄小心!”
张无极摆摆手,掣出黑萧跨步上前道:“如此请恕本公子得罪了!”
他一边默运玄功护持全身以防不测,一边探手用黑萧慢慢挑起了车帘一角。
车里光线幽暗,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盘膝而坐,四道目光齐齐迎上了张无极。
中年男子居然冲着他咧嘴笑了笑道:“娘希匹,老子正猜会被哪个哈巴撞上,没想到是你。”
张无极手中的黑萧一抖,失声道:“你真的敢来?!”
面馆门外的同门不知发生了何时,关切道:“大师兄,车里是何人,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张无极没有理会,望着刁小四冷峻的脸庞上闪过一缕笑意,说道:“瞎猫撞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甩手将一个小瓷瓶丢进了牛车里。
见刁小四毫不客气地收起瓷瓶揣进怀里,张无极低声道:“里面有几颗龙虎山灵丹,省着点儿用。”
刁小四笑道:“你真不想抓老子回去领赏?”
“废话,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抓你又如何,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说罢车帘“唿”地落下,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张无极若无其事地回转身,说道:“车里是一对母子,跟咱们没关系。大伙儿进屋接茬喝酒,走。”
那几个龙虎山的年轻弟子不虞有他,簇拥着张无极进了面馆。
金城公主缓缓松开了藏在暖褥下的玉手,收起鹊桥仙霓,不觉掌心里全是冷汗。
好险,假如碰上的是一个不肯放过他们的人,她只能唤出刑天战魂强行突袭,带着刁小四杀出一条血路逃生。但那样势必会进一步加重伤势,更会让刑天战魂进一步觉醒,直到自己无力克制他反噬力度的一天。
这时就听老孙嗫嚅道:“李爷,咱们上路吧?”
刁小四也是心有余悸不想在镇里多待一刻。他倒不怕张无极这小子翻悔,而是此地既然已有龙虎山弟子现身,那么其他门派的高手想必也离得不远。
正道六鼎的弟子开枝散叶多如牛毛,谁能指望每回撞见的正好都是自己的狐朋狗友?
当下刁小四凑到他耳朵边吩咐道:“出了镇子我们往东走!”
“往东,您不去长安了?”老孙愕然问道,他天生耳朵不好使,说话几乎习惯用吼,恨得刁小四直想用雪团把嘴给他堵上。
好在面馆里并无动静,老孙跳上牛车,又自作聪明道:“瞧我这脑瓜儿,李爷您是想骗他们往东走吧?到时候咱们再掉头向西,正好甩了这伙儿笨蛋。”
他边说边赶着牛车出了镇子,来到镇外的岔道口转头向东。
刁小四全神贯注聆听车后的动静,直等牛车往东驶出了五六里地才松了口气,对老孙说道:“咱们在前头道旁的土地庙停会儿。”
老孙纳闷道:“这才刚上路,怎么又要停啊?”
刁小四怒道:“老子肚子疼,关你什么事情?”
牛车在土地庙前停稳,刁小四和金城公主下了车。
老孙望着母子两人携手走进土地庙,不禁一愣,心想儿子拉肚子,老娘也跟进去干嘛?对了,肯定刚才是老太太内急不好意思说,才让儿子叫停车的。
想通了这点,他便转回身取出备好的干草料伺候自己的宝贝牛去了。不料刚喂了两口,猛地背后一麻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