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清风说完话,席若颜没有急着回房,而是去了后院。
见赢珏果然站在那等着她。
置身黑夜中,他一身黑袍被血染成了湿黑的颜色,鲜血弥漫着整个人的感官。
刚一走近他,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席若颜掩着鼻子,拧着眉,向他走过去。
走在他的面前站定,注视着黑夜中,他一双格为黑亮的眼睛。
鲜血,从他的身上滴滴落在地上,地上,可能是因为他长时间的站在这里,都已成了一小片的血海。
他所走之处,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路。
而面前的男人,脸上,却没有丝毫因为鲜血伤痛,而有所反应。
“不疼?”
这一副凄惨的模样,光是她看着都觉得疼。
只见赢珏眉头紧蹙,丑陋伤痕遍野的面容,也没有半点因为疼痛而起所变化。
“疼。”
嫌少听他会用这种语气回她,而且这么直白的说出疼的字眼。
席若颜不由诧异,不仅多看了他几眼。
只见赢珏漆黑的眼眸在黑夜中格外的闪亮,若说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可形容的美好,唯独这双眼睛,略显湿润,却锐利。
是他身上唯一的亮点。
“我以为你会找个地方先把你身上的伤口给止住,以免流血过多而死,没有想到,你竟然直接在这等我。”
“我的右臂被他们刺穿了,没有力气。”
“哦?”
视线落在他的右臂上,只见他右臂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而他的左臂空空荡荡,是她的杰作。
右臂上的匕首,已被鲜血染红,长时间的没有处理,他的周围都肿了一大圈。
席若颜黑眸闪了闪,“坐下。”
赢珏没有说话,却听了她的吩咐,乖乖的找了一个高点的石头坐了下来。
席若颜走到他身前,手握上那把被鲜血染红的匕首,直接从他手臂里拔出。
只听到“嗤——”的一声,原本还有着凝固的鲜血,这下流的更加欢畅。
赢珏疼的眉头都快皱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席若颜从怀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金疮药倒在他的伤口上。
不仅如此,他的胸前,背后,也皆是伤疤。
有新伤旧伤,每一个伤口,都看的人头皮发麻,只因他伤的着实过重。
他本该属于男性健硕的身体,如今上半身就这样不带掩饰的暴露在她眼前,她却看不到属于男性的健硕身体,看到的只有那刺目的,刀剑划过的地方,到处可见伤痕,不见半点好的地方。
她的手拂过那些带伤口的地方,有的伤口很浅,但是鲜血往外奔涌的很毒。
有的则是伤口很深,深到,她都能看到里面充满鲜血的血肉里,那难以掩住的骨块。
她的手上沾满着他身上的鲜血,药与他身上的血迹融为一体。
涂药期间,不见他身体颤动一下,不见他出声喊上一声的疼。
她抬头,看见的,就是他咬牙忍痛暗黑的面容。
为他处理了前面的伤口,席若颜又走到他的身后,为他处理背后的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