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仍是浅粉色的红,他抱着一把琴,纤细修长的手指,白的如骨头。
他面容苍白,黯垂眼眸平静到没有生息。
若不是看到他的睫毛在抖,席若颜都快以为他是个死人。
楼下的女人,因为他的到来,方才聒噪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静谧的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够听得到。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只精灵,一个藏身于黑暗中的精灵,他的周围,没有光亮。
然而,在鸳鸯楼,他的到来,却使原先周围所有的光亮,都变得黑暗没有光亮。
所有的事物,皆成为了衬托他的存在。
他纤细无骨的手指,落在琴弦上,一个轻轻弹动的音色,便让在场的女人,全痴迷的垂涎在他静谧而又美好的美中,呆住了。
“来之前,我还听这风月楼的老妈妈说,这挽风公子,是他们鸳鸯楼有史以来,最美的一个男花魁。”
“是啊,如今一见,这挽风公子,岂是是鸳鸯楼最美的男花魁,在我们整个杭州比起来,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怕也没有几人能够比得上了吧。”
“姐妹们,咱们可是说好的,这次挽风公子是我的,你们都别跟我抢!”
“做你的白日梦,这么好看的男人老娘还是头一次见,不跟你抢和谁抢。再说人家挽风公子是你的吗?”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张家什么都不多,就钱多,你想跟我抢,也不看看,你抢的起吗?”
“钱多了不起啊,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你又往鸳鸯楼塞银子,一下子还塞这么多,看他们不打断你的狗腿。”
“你——”
“不行了!我未来的嫂子被人摸胸了!我靠!屁股也被摸了!”
祁玉瑾注视着楼下被一堆男人围在中间,争相攀摸的女花魁,气愤的一卷袖子:“我未来的嫂子贞洁不保了,表嫂,我先下去救人!”
席若颜想拉住她。
可是她比自己还要快一步,她手还没有抓上去,她就一下子从二楼跳了下去。
她脸黑的彻底,想着待会楼下因为她而起的躁动。
“表嫂,完了!!”
“什么?”
“你男人来了——”
祁玉瑾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蹿出来,拿手指了指门口。
鸳鸯楼的牌匾被外面的人一掌卸下,门也被外面的人给一脚大力踹开。
这么大的响动,很快就惊到了里面热闹的人群,只见方才还人声鼎沸的鸳鸯楼,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个个面面相觑的盯着从外面走来闹事的人。
鸳鸯楼开了这么多年,老鸨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赶紧脸上堆满笑的迎上去,只是还没有等她靠近。
夜倾绝冰冷如狂风强势的冷眼扫在她身上,只一眼,便让她吓得笑脸僵硬,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就连上前讨好的脚步,也在这一刻,如生了根,僵硬在了原地。
男人一袭紫袍,身材欣长。一张汇聚了天下间所有美好的精致五官,此刻绷的紧紧,她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因为男人的眼睛里有呼啸生风的寒冰迸射。
即便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极美的,可是却让她美的望而生畏,美的不敢上前,她怕她上前一步,下一步,就能成为一具冰冻三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