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的百般讨好,以致最后的恼羞成怒,对她施暴,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一段她不甘,甚至觉得恶心的不愿想起的回忆。
可是如今再想起来,若非是她执意非夜冰微不可,在她落难那段时间,她为了夜冰微住在他的家里,虽然他仍旧会因为夜冰微喜怒不定,但是——
他会为她买来最好的胭脂水粉,为了逗她一笑——会问她,今日想吃什么,他会为她学着做,还说她很瘦,就该补补。
说她是大家千金,没有干活粗活重活,他说有他在,什么活都交给他干,他养着她——
或许,他是真的爱她——
可是她从来都不听,从来都不屑,只要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感到深深的耻辱,深深的恶心。
她不愿意面对他,不愿意和他说话,哪怕陈刚强迫自己的时候,她都是狠狠的闭上眼。
他恼羞成怒,他说他要听她叫,她若是不叫,他威胁她,说要杀了夜冰微——
她叫——
她在叫——
叫的那么不甘,叫的那么恶心——
终究是——
为了那个男人,她亲手杀了他——
是她的这双手,杀了她——
陈刚临死的那一眼,她至今都记得——
他应当是不悔的,是,他不悔的,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便对她沉沦了,哪怕她被迫与他待在一起,也是为了那个男人,可是他从未有一天是悔的。
哪怕她亲手杀了自己,最后那一眼,是释然,也是笑。
其实这一天,正如她一样,都早已料到的——
慕容月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哭自己的愚蠢,哭自己本该也能如潇潇那般幸福,有疼爱自己的夫君,有自己的一双可爱的儿女,可是都是她的执著,都是她的执著,亲手毁了自己的一切。
现今想来,她终是觉得自己,好生的对不起陈刚,对不起他的深爱,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她便从未正眼看过他,对他恶言相加,哪怕在亲手杀了他的时候,对上他眼底的深情,她仍是厌恶的,在他临死,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慕容月浑身都是血,是张怀蓉身上的血,她没有擦,就这样抱着张怀蓉,轻抚着她流血的脑袋,痴痴的与她说着:“你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如此可怜之人,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许是你心里也是两难僵持,不想背叛那个男人,又不舍得伤了哀家。张嬷嬷,多年来的相处,即便你死了,哀家也愿圆你一个心愿,便将的你的骨灰,派人偷偷埋于温府,了却你多年的心愿,你可愿意?”
“瞧哀家说的,那是你深爱多年,藏在心里多年而不得的男人,为了她,你也便是付出了自己的所有了,死后能待在他的身边,远远的守着他,你自是愿意的。”
“你自是愿意的。”
慕容月痴痴的笑着,“赶明个,哀家便将你的骨灰命人埋去,你与他,便再也分不开了。”
“啪嗒——”一滴热泪滴在张怀蓉染血的脸上。
“这样一来,你便能和他永远的在一起,每日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