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例?不可能的。
因为被废的,就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这是必然。
违背这一切的人,就会被大势所不容。
夏百川收手,这一场辩讼才开始。他现在很想知道,杜九言准备怎么做她的原告。
“既毁尸一案,杜九言已认罪,那毛献友状告案,便在此暂告一段。待杜九言做原告案审理完毕后,再行讨论赔偿一事。二位可有意见?”
夏百川拱手道:“学生同意。”
杜九言点了头,吴典寅就看着她,道:“第二案,杜九言你说!”
“是!”杜九言应是,看向毛献友。
毛献友一直没有说话,被杜九言看的心头一跳,垂下了眼帘。
“你想赔偿多少钱?”杜九言没头没尾地问毛献友,“还是一万两吗?”
毛献友看向夏百川,夏百川和他点了头,他才回道:“是!”
“那,你关心你继子的死因吗?”杜九言问道。
毛献友回道:“杜先生说笑了,我们一直在等西南给的交代。就是不知道,杜先生今天作为原告和此案一起审,告的是什么名目,告的是谁。”
“告你!”杜九言看着他,“杀子讹钱!”
毛献友猛然抬头看向杜九言,脸色瞬间一变,继而开口道:“杜先生又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杀我虎子。”
“杜先生,您告毛献友杀人之罪,这么说,案子已经查破了?”夏百川问道。
杜九言颔首,“破了!”说着,冲着吴典寅拱了拱手,道:“半个月前,毛寅死在房中,我查探了现场,只有两个线索,第一、床头留下了挠痕,第二、死者周身肤色蜡黄!”
“死者的死因,成了迷!没有死因本案根本无法下手,毫无头绪。”
“于是,我做了决定,解剖尸体查死因!”杜九言拿了邵阳县衙案件卷宗,“尸体解剖后,我们发现,毛寅体内的肝、脾以及肾都有不同程度的肿大。仵作和邵阳胡大夫就此给出了结论,毛寅死于食物过敏。”
“什么是过敏?”吴典寅问道。
“每个人的身体不同,有的人天生不能吃海货,但凡碰一碰就会喉头肿大,周身起红斑,轻则呼吸困难重则有性命之忧。为此,我查阅了邵阳数家医馆的病者录,在这十年间,邵阳一共发生了八十三例海货过敏的病,因此死去的人,有十六个!”
“你的意思是,毛寅也是不能吃海货?”吴典寅问道。
“不可能!毛寅最喜欢吃的就是鱼虾蟹。”毛献友回道。
杜九言摇头,“过敏的东西很多,有的人在春天对花粉过敏,有的人终生不能吃花生,有的人不能吃黄豆和豆腐,五花八门难以圈定。我提到海货和这些食物,是举例,意在让各位明白,这种病的特点。”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吴典寅点头。
杜九言看着毛献友,道:“毛献友,你和郭氏虽半路夫妻,却却成亲多年。毛寅八岁时他生父去世,两年后你们成亲,算算时间你也做毛寅父亲足有十年之久。”
“且,你们还是同村,你和毛寅生父算起来还是五服内的堂兄弟,你……不知道毛寅对什么食物忌口?”
毛献友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他亲生母亲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杜九言话锋一转,提高了嗓门,道:“你为何约毛寅在隆庆寺见面?”
毛献友一抖。
“隆庆寺和毛寅的死,有关?”吴典寅问道。
“这世上有一种人,不能吃蚕豆,甚至于连蚕豆开花时的花粉都不能碰!”杜九言看着毛献友,“一旦碰到,轻则皮肤发黄腹泻头晕,重则会在两三天内迅速脏器衰竭而死亡!”
“而隆庆寺的后院,却种了满满一院子的蚕豆。毛寅如约去的那天,正是蚕豆开花的时间,在我们看不见的四周,飘着的都是花粉。”
“寻常人无所谓,可毛寅不可以。所以,等他从隆庆寺回到家中又返回西南的第二天,他开始周身发黄,腹痛呕吐出现了症状,或许他想忍一忍,或许他觉得无所谓,但没有想到,那天夜里,他没有熬住,丢了性命。”
“所以,毛寅是你杀的,你的动机就是,他死后你和西南讹诈的这一万两银子。”
毛献友开始流汗。
夏百川拱手,道:“杜先生,你又如何证明,是毛献友约毛寅去的隆庆寺,可有证人?”
他虽没有针对毛寅的死因亲自调查,但就通过杜九言说的这些,也能轻松应对。这个案子就像一只没有脚的鸟,只能浮在空中,而没有具体的落脚点。
杜九言说清楚容易,但是想辩讼并且定罪,却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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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好些长评了,开森!都特别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