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半夜我听到声音了,我爹回来了,揪着我娘的头发,打了他一个耳光,那个声音特别大,我吓醒了。”
“然后呢?”杜九言问道。
四周围着不少人,大家都没有说话,很吃惊地看着小姑娘。
这个话,之前没有人问,小姑娘也是第一次说。
“然后我爹就拖着我娘的头发,把他扯出去了。”小姑娘道。
“然……然后我爷起来骂了一句又去睡觉了。”
小姑娘说完,害怕地看了一眼徐舀,徐舀呵斥道:“你说什么胡话,你爹夜里就没有回来。”
“回来了。”小姑娘道:“我看他拖着我娘出去的,我娘的头还撞在门框上了。”
杜九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转头看着徐舀,“知情不报,也是要坐牢的。等开堂的时候,会传你上堂的。”
“我没有,我没有啊。”徐舀脸色发白,目光闪烁。
贺封紧紧蹙着眉头,低声道:“她才八岁”
杜九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他,而是看着单德全。
“去外祖家住几天。”单德全吩咐王汉老两口,“你们把孩子带回家住去。”
两个人孩子的眼睛顿时一亮,显然比起住在家里,更愿意跟着外祖父母回家。
“好、好!”王汉道:“我正不放心把两个娃留在这里。”
老妇人拉着孩子就走。
“这是我孙子,你们要带把大丫头带走,我孙子留着。”蔡氏道。
韩氏不管,带着两个就走,“这是大人让我们带走的,你找大人说理去。”
杜九言重新回了衙门,拿着卷宗去找刁大。
就趴在刁大的桌子上,将一些信息誊抄下来,又添了自己刚才查到的信息。
“这个案子还挺清楚的吧?”刁大坐在旁边看着杜九言,“比前面几个好查多了。”
杜九言点头,“是,人证物证时间线都很清楚,辩讼起来也比较容易。”
“从你到京城来,一桩接一桩的案件,就属这个最容易了。”刁大笑着道。
杜九言停下来想了想,“还真是。是不是京城的凶手知道我业务能力高超,所以特意来挑战我的。”
刁大笑了,“说起来,燕京其实不应该接这个讼案。”
“他们这是历练,跟我打辩讼,能增长能力啊。”杜九言道:“我特别的荣幸。”
刁大笑着应是,“能者多劳,您这也是为国培养讼师人才。”
“也没有人给我送快锦旗牌匾什么的,让我光荣嘚瑟一下什么的。”杜九言将卷宗收拾好,又重新回到摆在正中间的死者面前,“张蛮子母亲葬了?”
刁大应是,“单捕头说不要葬张家祖坟,想必她娘也不愿意和张家的男人接触。”
“那倒是。”杜九言仔细看着死者的伤口,一边看一边记录,想了想又检查过死者的头发,刁大道:“我看过了,没有断发。”
杜九言回头看他,轻笑道:“让您也跟着受惊了。”
“是啊,大概以后我看到任何一具尸体,我都会先去看头发了。”
这成了终身难消的阴影。
死者身上很多伤,旧伤新伤叠加,衣服也比较破旧,衣领上掉扣子的地方,和她捡到的能核上。
“这个扣子是刚捡到的?”刁大问道。
杜九言颔首,“在徐田的卧室门槛边上。”
“那应该是被拖出去的时候拽掉了。毕竟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就穿着睡觉的中衣。”
杜九言颔首,伸了腰,道:“我去写诉状,请齐大人定开堂时间。”
“祝杜先生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杜九言笑着点头,指着死者,“暂时先留着,等案子结束了再说。”
“是。天冷,放个五六天没有问题。”刁大道。
杜九言颔首,去找齐代青借了笔墨,在他桌案对面写了诉状,写好递交上去,笑着道:“大人,您能定在哪天?”
齐代青翻了最近的日程,“案子查的差不多了,被告讼师那边要是没有特殊的情况,就后天吧。”
杜九言应是。
“你等等。”齐代青想到个事,从桌案上的卷宗里抽了几份,“你不是让市舶司和各地县衙协助找大壮吗?”
杜九言问道:“有消息了?”
“没有!”齐代青给了她七份回函,“沿途往江南和山东以及保定几处都回函了,都说没有看到疑似大壮的人。”
杜九言叹气,找人不容易,如果大壮不进城,那就算官府设卡去查,也很找到。
“随缘吧。”杜九言说着,去了庄村,请了王家二老到府衙。
三日后,徐田杀妻案第二次开堂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