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居然还敲锣,真是越来越没法收场了。”他说着,站在墙头上,就看到人群之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挂着一快很长的红布,红布上用墨写着四个大字。
“怀王该死!”
他朝车顶上的人看去,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身量不高,皮肤微黑,气质很文弱的样子。
她哐哐哐敲着锣,让所有的目光都朝她投了过来。
“各位乡亲!”杜九言站在车顶上,喊道:“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我和大家说十句话!”
她说了只有十句,这对于躁动的没有耐心的人来说,就多了一点听下去的欲望。
“第一,”她挥动着手里另外一块红布,撑开来上面写着依旧写着怀王该死四个大字,“怀王十恶不赦,该遭天打雷劈!”
大家觉得她是自己人,顿时振臂高呼回应着她。
“我的女儿,尸体就在茂山里发现的。我们投告无门。这天下的官都是黑心黑肺的。”
杜九言指着说话的人,道:“大叔说的没有错,许多官都是黑心黑肺的。”
“第二,”她喊道:“黑心黑肺的官那么多,要谁来杀?”
有人喊道:“朝廷不管,我们自己管。”
“第三,”杜九言道:“你们能去所有的地方杀吗?天下那么多官,你们杀的完吗?”
刚才说话的人继续道:“能!我们所有的百姓团结一致,就能还天下太平。”
杜九言和跛子打了个眼色,跛子无声无息朝说话的那个年轻人走去,一把扣住了那人的脉门,不等那人说话,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迅雷之势卡住对方的命门,那人眼皮一翻,吭都没吭就晕倒在了跛子身上。
跛子扶着他,道:“别激动,我们都在呢。”又和周围的人道:“他晕了,我扶他去休息。”
闹哄哄,大家没心思关注别人,都看着杜九言,等着她继续说第四句话。
“第四句。天下的贪官污吏,不是百姓杀的,而是要圣上要朝廷来杀。”杜九言道:“我们有不平,有怨怒,我们要怎么办?”
大家都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出现在这里,发现这么多年的怒气。
“我们要让朝廷知道,东边不亮西边亮,总有办法,主持这个公道。”杜九言道:“你们这样到街上来,杀烧抢掠发泄怒气,你们这是暴动。”
“暴动,是要受到朝廷镇压的。”
“那些兵,手持着兵器,他们训练有素,他们对你们,以一敌十不在话下。结果还是你们吃亏。”
“暴动,是所有方法里面,最没有效果最冲动的方法。”
杜九言道:“所以,大家都冷静下来,各自回家,怀王的事今天就能给你们一个明确的交代。”
“天黑以前,你们去府衙的八字墙上看告示。”
“我们怎么相信你?”有人喊道:“你是谁,你说不定和怀王是一起的。”
跛子上去,那人也“晕了”,被跛子扶出去。
“我就是保证!”桂王从下面跳上来,和杜九言并肩立在车顶上。纵然他穿着粗布的短褂,但是他特殊金贵的气质,和寻人截然不同,他道:“我封地在广西,当今圣上是我兄长,怀王是我的庶兄!”
“我是桂王!”
“我这次来吉安,就是奉皇命来查杀怀王,肃清吉安的歪风邪气。”
“为死去的人平冤屈昭雪,还你们公道。”
“所以,”桂王大声道:“本王在这里就是保证。”
听着他们说了半天的话,大家情绪平静下来,加上人群中挑动情绪的人被跛子解决了,现在没有人再出来唱反调,煽动情绪。
“给王爷请安!”杜九言在车顶上,单膝跪下,“请王爷给百姓做主!”
她一跪,情绪就渲染出来。
人群中,跛子也跪下来,随即孟郊带着站在人群各处的手下响应。
一波一波,所有人跪下来,求桂王做主。
“都起来吧。”桂王将单膝跪地杜九言扶起来,和众人道:“这件事本王不但要管,还会一管到底!”
桂王大声道。
众人纷纷应是。
“大家都散了吧,稍晚点我们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贴在府衙的八字墙上,你们再去看。”
孟郊带着人开始哄大家离开。
“那这些小孩子怎么办?”有位妇人道:“她们住在哪里?”
杜九言道:“今晚,他们就住在怀王府,这几日会帮她们陆续找到家人,让他们的家人将他们接回去。”
大家没有再疑问,由孟郊带着人,疏散了人群。
莫冈站在门头上很激动地看着这边,几乎要哭出来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刚这两个时辰内他经历了什么。
他不怕打仗,但是这种仗,再有本事的人也打不好。
这是最大的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