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这等俗世价值和目光来衡量保障堂。
包容,才是进步最大的助力。
是这样吗?
似乎是对的,他们想要立刻承认,想要鼓掌叫好,可又觉得闹成这样,此时此刻再鼓掌,脸面何在?
“好!”忽然不知道是谁喊道:“杜先生说的好。她说用包容的目光看待万物,对保障堂是,对世间的不公是,对我们所有已经和即将经历的磨难更是。”
“只要有这颗心,哪怕我们不能成为指挥方向的那个人,我们也一定成为最强大最无坚不摧的自己!”
“好!”那人道:“杜先生,我错了,刚刚不该骂您骂保障堂。”
杜九言回过头来,冲着那人一笑,道:“没关系呢,我刚才在心里也骂你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扯平了扯平了。”
“好!”
“包容说的好。”
“是,是包容天下,也是包容自己。”
“对!包容天下后,也会被天下所包容。”
杜九言鼓掌,冲着所有人竖起大拇指,“不亏是读书人,总结的可比我好多了。”
大家哈哈大笑,道:“杜先生,您想做什么样的人?”
“我啊,”杜九言道:“和你们一样,想要在这个令人振奋的时代,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让后世的人想到我杜九言,不是嘲讽,不是唾骂,而是包容!”
众人哈哈大笑。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被转化成轻松愉悦,杜九言冲着众人一笑,转到衙堂内,看着谈氏和王勇道:“在本堂,你二人认不认杀人罪,都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今天要辩的是保障堂有没有包庇杀人。”
“谈氏既然不是杀人凶手,自然就不存在保障堂包庇纵容一说。”
“保障堂开门不过半月,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将来还会遇到更多奇奇怪怪的事,今日我站在这里,向天下人澄清一句,保障堂保障的是受害人权益。若是哪一天,哪位相公遇到了悍妻,被她欺负,一样可以来保障堂求助。”
“我们要帮的是受害人,无需刻意区分性别。”
“请所有人监督,帮助保障堂成长,在此,杜某不甚感激。”
门外,柴太太带着所有保障堂的太太们,一起喊道:“请大家监督,保障堂今后办事,必定更加竭心尽力,保障所有人受害人的权益。”
众人回礼,道着,“客气,客气了。”
杜九言一笑,走到谈氏和王勇面前,问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谁给你们的针,谁给你们制定的计划?”
她又看着王勇,“谁在威胁你?”
王勇看着杜九言,脸色苍白周身发颤,他摇着头,道:“没、没有人!”
“对方要挟,不过是抓住你二人通奸的证据而已。可现在你二人通奸已不是秘密,你还有什么值得他威胁的呢?”杜九言看着他,“说吧,你的坚持毫无意义。”
王勇目光闪动,张了几次嘴,道:“他、他会保我不死!”
“我不会说的。”
“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杜九言看着谈氏,“你呢,也不说吗?”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谈氏哭着道:“我不清楚,我不知道。”
杜九言起身,拱手和吴典寅道:“大人,袁义之死,乃是王勇主谋动手,谈氏配合共谋的结果,而作为同为被告的保障堂,只是尽责而已,不但没有包庇纵容,反而很好的做了她们职权之内的事。”
“请大人判保障堂无罪,并出具公告贴在八字墙外,告诉所有人,保障堂无责!”
吴典寅颔首,道:“出具公告一事,本官会奏请上峰,若上峰同意便如你所愿。”
“原告讼师梅先生,你可还有话说?”
梅中平拱手道:“学生没有了。”他放弃辩讼,倒不是案件没有可辩之处,毕竟谈氏虽不是直接杀人,可她还是共谋,这其实并不能彻底排除保障堂包庇纵容的罪责。可是,他此时此刻站出来再说这件事,已经没有用了。
所有反对的声音,被杜九言劝和了。
再辩讼下去,就一定会被天下妇人恨,觉得他是个没有包容的讼师。
得不偿失。
毫无意义的辩讼,也没有赢的可能,不如保持沉默。
另,他不知道申道儒是庄应背后的指使人,甚至于,申道儒也是被人利用,那么……这件事真正的指使人是谁?
杜九言的意思,这个人在保障堂的事上丢了脸面,所以针对保障堂,给她们难堪。
那么,这个人很有是朝中高官。
再说下去,燕京也要成为对方手里杀人的刀。
不过,此事牧琰牧先生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