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杜九言和桂王坐下来喝茶。
窦荣兴将案件说了一遍,道:“……九哥,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请讼人是从广西南宁过来的,手工匠人,擅长雕刻和给佛像塑金身。他和他的同乡一起六个人到升龙塔塔寺做事,做了三个月不但一分工钱没拿到,他的同伴还被庙里的人扣押了。
说他们将佛像弄坏了,让他们赔钱,否则,就不放他们离开。
“纠纷嘛,听他一个人说也不行,查清楚了再决定接不接这个案子。”杜九言道,“咱们不能因为他是大周人,就盲目不问是非。”
窦荣兴点头应是,道:“那我和钱兄去查了,周兄这两日还有几处律例要修补。”
“头疼。”周肖道,“如今修补律法,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
杜九言笑了,道:“这样刚好,让你重温一番律法,好记得更加清楚一些。”
“你那边怎么样,郑文海同意你接查案辩讼吗?”钱道安问道。
杜九言颔首,道:“他同意了,我刚才和王爷已经去过郑文银家中了。”她说着一顿,道,“郭凹呢?”
“在,在,在!”
她话刚落,郭凹从前堂的笔墨铺子飞奔而来:“九爷,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挺利索啊。”杜九言笑着道,“还真有事让你做。”
郭凹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怕没事做,就怕事情不够多。
“我先问你件事,你坐!”
郭凹坐下来。
“在安南,如果我得了一大笔银子,而又不敢随便拿出来花用的话,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杜九言问道。
郭凹眼睛骨碌碌一转,试探地问道:“如果钱少,可以绞成碎银,如果钱多可以运去大周,如果再多点连国门都出不了,那就只能找黑市了。”
“黑市,什么黑市?”杜九言问道。
大家也都看着郭凹,等他解惑。
“总体来说,安南被四大家族分割,家里的事多数都是自家人在打理。这自己家人打理有好有不好。”
“好的是,他们遇到事的时候,能齐心合力。”
“坏的是,他们私下里会贪钱,中饱私囊的事几乎每个人都会做。可贪的银子他们不敢随便花,自己又没有办法解决,于是就有了银子黑市。”
“这些人都是大周过来的汉人。他们私下里收这些见不得光的银子,帮他们将银子花掉,重新铸成银锭子,各式各样的想要什么样的都行。”
“不过,银子到他们手里,他们总要昧点,十两银子过去,能还给你八两已经是有良心的,多数都是对半分。”
窦荣兴一脸鄙夷,道:“那些世家门阀里的贵人们也真舍得,这些贪污得来的钱,随便就和一个外人对半分了。”
“要是没有这些人,他们连这一半都得不到。”郭凹道。
窦荣兴想起什么来,又道:“这么说,还是我们汉人聪明。”
“那你走一趟崇安和交安的黑市,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收到大批的银子。”杜九言将郑文银的事说给他们听,“……这么多银子,无论是他被人抢劫还是自己携款潜逃,带是不可能带的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将这些银子卖掉,换成银票了。”
“有道理。”桂王凝眉道,“按照这个方向去查,应该没有问题。”
杜九言点头。
“成,那小人这就去查,升龙这边要不要也查一查?”郭凹道,“我有个兄弟,就是做这个的。”
杜九言道:“那就辛苦你了,等事成后我们拿到讼费,大家一起分一分。”
“我、我也有?”郭凹激动地道。
杜九言颔首:“必须有,多少不定,但心意不能少。”
“那小人去招呼兄弟们做事了。”郭凹说着,一溜烟地跑出去,当天下午他就派人去崇安和交安,他自己则去找升龙做黑市的朋友。
杜九言和桂王出门,去了郑文银夫人的娘家。她娘家也是郑氏族人,姓马,兄弟几个都领着差事,家中条件还不错。
问过马氏的兄嫂,马氏是十六那天上午会娘家的,在娘家坐了一个时辰,就说要回家,然后就走了。
“聊的什么?她没有说她回娘家的目的吗?”杜九言问道。
马氏的嫂嫂姓屈,屈氏回忆了一下,道:“前些日子,我和她提了一嘴要给郑瑜找续弦的事,我有个姊妹家的姑娘不错。”
“她也认识,所以这次回来,就和我约时间,说这月的月底,能不能去对方家里拜访。”
“我一口应了。她见事情说完了,就没有再留着,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回家去。那天郑三爷应该是回家了,她虽没说,我估计是这个原因。”
马氏说完,好奇地看着杜九言,小心翼翼地问道:“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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