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样,那真是太好了,若不是让他跑掉,事情早几年就该成功了,我还以为他被狼吃了,没想到还活着呢,周围找了个遍,没想到他就躲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你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病房里,吊瓶一直吊着,物理降温也一直没停,可是小孩儿身上的温度,没降,反而持续往上升,眼下已经是四十一度了,再高的话,就要超出人类温度的极限了。
周英边照顾小孩儿边抹眼泪,并一再地询问医生和护士,希望他们想个法子,赶紧把温度降下去,救救自己的儿子,否则这样烧下去的话,会把人烧坏的。
只是,医生和护士也很着急为难,查不出原因的高热不退,他们能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这样的病例他们根本就没见过。
程玉在病房门口站了会儿,决定要带小逸回家,医院不能再住了,只是眼下的问题,要怎么跟周英说。
都病的神志不清了,还要带回家,这不等死吗?正常人都不会干的。
所以,程玉肯定是要透露些东西给周英,否则,周英是不会同意带小逸回家的。
“妈,你来了一下,我跟你说些事。”程玉把周英拉到了走廊尽头没人的地方。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病房大多都很安静,除了个别紧急的病人,家属和医生护士还在那里进进出出之外,其余的房间都关上门,进入到了睡眠。
走廊上的光线昏暗,只开了夜间灯。
昏黄的灯光打在周英毫无生气的脸上,感觉瞬间老了十多岁,肩膀萎缩,憔悴的,感觉随时都能倒下。
看到这里,程玉的心那是揪着疼,眼睛有些发痒,她赶紧仰了下头,待那股劲过去,这才调整了下情绪说,“妈,你还记得你是在那里捡到的下逸吗?”
“你问这儿干嘛?”周英有些不太明白,“就在我下班的路上。”
程玉说,“那当时你捡到他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是被人遗弃的,还是走失的?”
周英虽然觉得闺女问这话有些突兀,似乎跟治疗小逸用处不大,可是在看了闺女一会儿后,又觉得闺女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这些,接着便想了想说。
“是被遗弃的还是走失的?我也弄不清楚,只是让人奇怪的是,那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手和脸都脏脏兮兮的,浑身都发臭了,旁人见了都捂着鼻子躲着走,可能也正因为这样,也才没人搭理他,就好像从大山里跑出来似的。”
看来这小逸的身份还真不简单,程玉想了下措辞说,“小逸的病医院治不了。”
周英忙说,“那谁能治?”
程玉迟疑了,才艰难地开口,“要靠他自己熬过来,他的身体跟常人的不一样,若是常人烧成这样,早烧坏了,我们现在要出院回家,再待下去,对小逸没什么用不说,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周英听到这里,突然抬头看着程玉。
这事若搁别人听到,估计早把程玉当成疯子了,生病了不住院还要回家,还跟常人不一样,这不是妖言惑众吗?不送进精神院也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不可?
可是周英表现的却没那么吃惊,她可能不够聪明,但却不傻,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自己闺女异于常人的地方,再说,她是她的母亲,最在乎她的人,怎么可能会什么都发现不了?
只是女儿不说,她也不问,就当不知道,女儿不管变成什么,终究还是她的女儿,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她纠结那些又有何意义,女儿有她自己的主意,她只希望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周英叹了声气,“小逸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对于周英如此平静,程玉也着实讶异了下,她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心里准备,没想到她什么都没问,只问了眼前小逸的情况。
她不问,程玉也不会主动告诉她,省的到了最后,还要让她闻那小瓶子里的药粉。
程玉说,“小逸的这情况跟他的体质有关,现在不发作,以后也是会发作的,只要熬过去就行了。”
周英说,“刚才来的那个男孩子,他也知道小逸的情况?”
程玉愣了下,没想到周英这么快就联想到了孙牧身上。
周英叹了口气说,“之前你还说不知道小逸的情况,他来了之后,你就说要回去,而且你这性子,不可能大半夜找人过来看,而且还是不太熟的人,他来了后,就去检查小逸的身体,我就觉得可疑,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知道小逸的情况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去房间里收拾下,你去办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