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刺穿了他的动脉,血止都止不住。
赫夜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试图阻止血液喷涌出来,方白镜低头看了看那把细长的断剑,脚一勾,断剑挑起来,手里的长剑好像击打棒球似的一挥......那把断剑犹如子弹一样击穿了赫夜的心脏,剑透体而过,又噗的一声戳进后边的大树上,深入树干。
按照级别对应来说与方白镜同级的银袍千夫长,就这样倒了下去。
方白镜杀了赫夜之后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虽然他也判断的出来,那身银白色的锦衣代表着的是黑武青衙银袍千夫长的身份,可此时他没有丝毫的骄傲感,他只有愤怒。
他的兄弟战死在这。
方白镜转身回去,长剑往后一插回到后背绑着的剑鞘里,左手迅速从腰畔的鹿皮囊里将弩匣抽出来换上,端着连弩朝着远处撤离的蓝袍甲士不断点射,一个,两个,三个......
全部支援过来的廷尉虽然人数上也仅仅是刚刚与蓝袍甲士相当,可是千办大人一击杀死对方的指挥者,廷尉府的人士气大振,而对方则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二十几个廷尉击杀二十几个蓝袍甲士,有三五个人逃离。
方白镜没有下令追击,对方的目标显然是靠近白山关,不可能只有这么几十个人。
他重新将连弩的弩匣换好,看向百办万元:“你带着袁望他们几个把兄弟们的尸体带回去,通知孟将军......其他人跟我留下。”
万元脸色一变:“属下恕难从命。”
方白镜皱眉:“我不想同一个命令下达两遍。”
万元俯身:“大人,对方逃走了几个人,若有援兵的话很快就会反扑回来,我再带几个人走的话,大人身边的人太少了。”
“少又如何?”
方白镜将连弩挂在腰上,看着身边那些廷尉的尸体:“咱们离开白山关还不算特别远,不能让弟兄们葬身在这荒山野外......万元,身为廷尉,你应该知道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使命,你把兄弟们送回去,然后请孟将军带人过来,我要把那群黑武人的位置翻出来,唯有如此,孟将军的援兵到了之后才会顺利的把人都干掉。”
万元道:“可是大人,此地距离对方的苏拉城更近,回白山关要走近六十里山路,一来一回,只怕今天没办法赶回来,从这到苏拉城只有三十几里,对方的援兵来的会更快。”
“我知道。”
方白镜看着远处密林语气低沉的说道:“可你应该明白,我们同时带着弟兄们的尸体撤回去可能谁也走不了,况且......廷尉府的人,从来不会后退。”
万元还要再说什么,方白镜脸色一寒:“是想让我撤了你的百办将你锁了?”
万元张了张嘴:“属下......遵命!”
袁望看向方白镜:“千办大人,我不回去。”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郭叠:“我的百办大人去了......我要为他报仇。”
他是百办郭叠的手下,看着倒在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袁望的眼睛红的让人害怕,更何况,是他亲手送郭叠上路。
方白镜沉默片刻:“也好......万元,带五个人回去。”
万元咬着牙点了点头,俯身把郭叠的尸体扛起来,走了几步将掉在远处的那条右臂捡起来,回头看了方白镜一眼:“大人,一定要等属下回来。”
方白镜微微颔首,语气平淡的说道:“能杀我的人,并不多。”
万元带着几个手下将弟兄们的尸体扛起来往回走,此处距离白山关有差不多六十里的山路,说起来似乎也不远,可那根本就不是路,就算是正常走一天也走不完,更何况是还背着尸体。
可他知道,自己若是慢一点的话千办大人他们可能就会有危险。
“收拾下。”
方白镜看了看留下的廷尉:“之所以先让万元把兄弟们的尸体送回去,是因为这次遇到的对手比较难应付,刚才我杀了一个黑武青衙的银袍千夫长,千夫长身边只有这么三十几个人显然不对,或许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来头更大的敌人......万元先回去,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收尸,不久之后孟将军就会带人赶来,如果我们出了事,他会为我们收尸。”
所有廷尉肃立:“请大人吩咐!”
“我离开长安的时候和都廷尉大人聊了几句,都廷尉大人说......廷尉府的黑色锦衣和大宁战兵的战服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这些廷尉府的人到了边关不能让边军的兄弟们看不起,让他们觉得我们廷尉只会抓自己人,办自己人......大宁立国数百年来,廷尉府已经可以让大宁之内为非作歹的人心生畏惧,而我们一样可以杀黑武人,一样可以让战争永远在大宁的疆域之外!”
“呼!”
二十来个廷尉整齐的应了一声。
方白镜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敌人可能有几百人,是我们的十倍或许更多,没关系......把他们翻出来,送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