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眼睛很大,美的如同夜空里的星辰。
韩唤枝歉然的笑了笑:“明天我要离京一趟,大概要走很长时间,来回都算上至少一年。”
云桑朵的脸色微微一变,正在给韩唤枝盛汤的手都停在半空,但是她很快就笑起来:“一年而已,之前那么多年没有见不是也过来了吗?我带着孩子先回草原,你回来了之后我再带着孩子到长安来。”
韩唤枝嗯了一声:“回草原去看看也好。”
云桑朵把碗递给韩唤枝:“因为你兄弟的死?”
韩唤枝点了点头。
云桑朵走到韩唤枝身后,捏着韩唤枝的肩膀:“你从来都不愿意将心事对别人说,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压力你都愿意自己扛着,哪怕你再烦躁再愤怒,你见到我的时候也会努力的去笑,看起来永远那么温柔……可是,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我不想你一个人撑的那么辛苦。”
韩唤枝往下碗,转身抱住云桑朵的腰肢:“我不用对你说什么,我只要看到你心里的烦恼就都没了。”
云桑朵笑起来,微微脸红:“骗子。”
韩唤枝的脸贴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心跳,那心跳声仿佛带着魔力,让韩唤枝原本沉不下来的心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我把旭日烈留给你。”
云桑朵道:“他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勇将,打架的话只输给过蒙哥一次,我不能跟着你去南疆,旭日烈跟着你我也安心些,所以你不要拒绝我。”
韩唤枝点头:“我听你的。”
云桑朵:“那我的八百银狼卫你也带着。”
“太多了,我都带走你怎么办?”
“那就六百。”
“我带一百就够了。”
“五百!”
“二百,最多二百,不能再多。”
云桑朵想了想,二百银狼卫再加上旭日烈,应该也勉强够用,所以她心情也变得好了些,没有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那么郁闷。
“说好了一年。”
云桑朵抱着韩唤枝的头,抱的很紧:“一年你不回来,我就带着孩子去找你。”
与此同时,西蜀道,云霄城外的青环山,山中有一座小道观,不是当初沈先生在的那家道观,西蜀道多雄山峻岭连绵不尽,山中多有道观,道人修行讲究亲近自然,盛世之际道人往往很少出世行走,每每天下乱世,道人多是会提剑下山。
这小道观已经有百多年历史,道观也不对外开放,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香火旺盛不旺盛,然而没有香火,这小道观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因为有人养。
沐昭桐坐在院子里感受着山风穿过松林,那种气息让他觉得惬意。
“阁老,下一步?”
荀直小心翼翼的看了沐昭桐一眼,曾经对沐昭桐无比轻视的他现在对沐昭桐心服口服,甚至有了敬畏,他才明白,那么多年大学士之位不是释放了沐昭桐所有的能力,而是压制了他的能力,如果沐昭桐的能力全都释放出来,江山都会变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日郎国的人应该已经攻入窕国了。”
沐昭桐看着面前石桌上的棋盘:“我离开长安的时候就说过要让陛下不舒服,他一心想打北疆,那就拖一拖陛下的后腿吧,安息人凶狠,让安息人把南疆搅乱,大宁就会抽调更多兵力去窕国,平越道这边的狼猿大军必然也会调过去,到时候平越道兵力空虚,那些还没服气的南越旧臣就有机可乘,陛下在乎人多过于在乎疆土,如果是庄雍沈冷和叶开泰叶景天这样的人死在战场上,总是会让陛下伤感……他们都是军人,军人死于战场,是死得其所。”
荀直用谦卑的语气问道:“提前安排南越的旧臣去接触窕国人,然后让窕国人去接触安息人,阁老难道不担心,一旦窕国被安息占了去,那就直接威胁到了大宁南疆。”
“威胁不到。”
沐昭桐道:“你知道安息在哪儿吗?”
“学生不知道。”
“安息可远了……”
沐昭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安息没能力打到大宁来,最多也就是把窕国劫掠一翻而已,我是不是说过沈冷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皇帝伤心难过?”
“阁老说过。”
“可沈冷一日不死,我怎么甘心呢?”
沐昭桐将手里的棋子重重的按在石桌上:“韩唤枝以为我去了平越道,他一定会亲自带人去平越道追查我的下落,平越道那边我已经让人挖了个很大的坑,如果这个坑还不能把韩唤枝埋了的话,那他可就是真的有天眷顾了。”
他扶着石桌慢慢站起来:“你去平越道吧,如果有能力再去窕国那边看看,多见见多走走,都是阅历。”
荀直垂首:“学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