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会说出‘胃口好病才好的快’这样的‘土话’。
然而就是这样一句又一句的‘土话’,彻底拉近了这个小姑娘与病人之间的距离。
“这个小丫头……将来,必成大器!”
竹渊眼神中满是笃定,上一次这样笃定,还是回溯到许久之前,他第一次见到谢牧时……
“这么说来,你是天青老弟的徒弟喽?!”
“他收了个好徒弟啊!”
听到朱元璋这番感叹,牛天青笑呵呵从后堂走出,冲着竹渊拱手行礼,大笑道:“竹渊大师误会了,咱老牛可没那福气教出像小数点这样的弟子!”
“这孩子,是文静丫头的徒弟!”
竹渊闻言大惊,惊呼道:
“文静?”
“梁师弟的女儿,那个医道天才……文静丫头?!”
“她竟然还有个徒弟?!”
闻言,牛天青拍了拍小数点的脑袋,笑骂道:“师公当前,还不磕头行礼?!”
话音落,小数点扑通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梁点点,见过师公!!”
看着小数点殷红的脑门,竹渊一把将孩子拉起来,激动道:“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磕头险些把头都磕破了!!”
“下次可不许了!”
小数点憨憨一笑:“我听师公的!”
随后,小数点将自己与沐夫人,也就是梁文静的关系仔细说出,听得竹渊频频点头。
“当年便听说文静丫头救了个早产儿,想不到竟然就是你!”
竹渊眼神中满是回忆味道,喃喃道:“能够将一个份量不足三斤,先天极度不足的早产儿从死神手里夺过来,并健康生活至今……文静丫头的医道造诣当真令人咋舌啊!”
“只是,老夫听说,你那母亲自生下你之后,身体一直抱病缠身,可有此事啊?”
小数点眼眶瞬间通红,讷讷点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喃喃道:“前些年还好些……最近几年里,母亲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已经下不了床了……”
竹渊气息一滞,眼神中满是心疼。
此时,一旁牛天青开口道:“不瞒竹渊大师,这孩子之所以学医,就是为了治疗她母亲,她苦等您驾临文山,也是想求您出手,救她母亲一命!”
竹渊闻言点头,认真道:“若老夫可以有能力,定然绝无二话……你母亲在哪?老夫现在便去诊治!”
小数点闻言大喜过望!
“她们娘俩孤苦无依,这济世堂就是她们的家……她母亲就在后院宿舍内!”
牛天青激动说完,当即领着竹渊朝后堂走去。
……
宿舍被整理的很干净,有一种家的味道。
床铺上,卧着一个模样普通的中年妇女,面相憨厚朴实,属于见到生人会紧张的那种普通人。
看到竹渊,妇女有些局促,直招呼小数点帮忙倒水照看客人,可以想象,如果妇人腿脚利落,定然是个极其热心好客的人。
看到小数点准备倒水,竹渊摇头:“不忙喝水,还是先诊脉吧!”
听到这句话,妇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此时却听小数点道:“妈,他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竹渊大师啊!”
“有他在,您一定能好起来的!”
妇人似乎也听说过竹渊的大名,眼神之中随即泛起一丝激动,连忙卷起衣袖,露出营养不良的手腕,哆哆嗦嗦道:“麻……麻烦大师了!”
竹渊微笑摇头,慈眉善目。
诊脉三巡,竹渊面容无悲无喜,默默点头。
“师公,怎么样?!”小数点紧张问道。
竹渊眼底中闪过一抹隐晦无奈,不动声色道:“走,出去说吧!”
小数点和牛天青都是医生,岂能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有时候,一句出去说吧,比下了死亡通知书还要折磨人心!
小数点身体猛地一颤,若不是牛天青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她,她此时定然已经跌倒在地上了。
“师公……您也没有办法么?”小数点不死心道。
竹渊眉头紧锁,沉思不语。
床铺上,妇人看着女儿心如死灰的模样,心疼道:“点点,别逼你师公了……这是娘的命,咱认了吧!”
小数点低头不语,但从她攥紧的拳头上,分明可以体会到一股倔强……
“竹渊大师,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牛天青问道。
闻言,竹渊突然抬起头,望着三人认真道: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们。”
“谁?”小数点与牛天青齐声道。
竹渊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我们谢氏的家主……谢牧!”
闻言,牛天青歪着头,嘀咕道:“谢牧?”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突然!
牛天青像是想到什么,扭头看向小数点,失声喊道:“丫头,你刚刚带来的那人不就是谢牧吗?!”
小数点呆呆点头,讷讷道:“是叫谢牧没错,可是他不是谢氏家主啊!”
“他就是蜀中沐府的一个下人啊!”
话音落,一声轻笑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小丫头,谁告诉你我是沐家下人了?!” 话音落,谢牧笑眯眯的从窗外探出头来,冲着小数点俏皮地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