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着何胜冕越来越难听的咒骂声,谢牧依旧不见怒色,他摇摇头,莫名叹了口气。
一声叹气,让何胜冕身形瞬间佝偻,他张张嘴似乎还要咒骂,随即却见一直不做声的黄酒虫突然道:
“老爷子……您演砸了。”
吧嗒。
两枚从不离手的核桃此时竟不自主的从老人手里跌落,摔的粉碎。
何胜冕眼底闪过一抹憔悴,落寞跌坐在太师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黄酒虫笑笑,伸手从兜里掏出莫妮卡的手机,微笑道:“这里有之前与天涯少爷的通话录音,本想哪天给您听听解闷儿的,现在看来,您似乎也用不着听了。”
何胜冕望着手机,全身微微颤抖,最终默然摇头,一声不吭。
眼前这急转直下的一幕,让何笑楠顿感疑惑,不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黄酒虫瞥了谢牧一眼,笑眯眯道:“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谢牧摇头。
“那就我来说吧……”
黄酒虫憨憨一笑,道:“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某天突然发现,自己领养了半辈子的孙子,竟然买凶杀害自己的亲孙女和孙女婿!
于是老人从纽约飞到拉斯维加斯,打算制止这一切,可是随后发现,买凶杀人的计划已经实施,或者说是已经失败了!
于是老人在松口气的同时,开始担心起孙子的安全。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孙女,尤其是那个孙女婿是不可能放过自己孙子的。
于是,他便想出了这个激怒孙女婿,逼的孙女婿动手杀死自己的主意。
老人觉得,只要自己死在孙女婿手上,孙女婿即便再生气,也会放过自己那不争气的孙子……只可惜老人忘了一件事。”
说到这,黄酒虫望向何胜冕,微笑道:“老人家,您知道您忘了什么吗!?”
何胜冕摇头,默默无语。
“您忘了……白眼狼是养不熟的,即便您掏心掏肺的去喂养它,它也只会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畜生就是畜生,即便披着人皮,骨子里还是畜生,像何天涯这种人您护他做什么呀!”
何胜冕摇头,木然道:“你这孩子说的没错,白眼狼是养不熟,可是我毕竟养了他二十多年,他可以不在乎这种感情,我做不到……否则,我不也成白眼狼了么?” 感慨一声,何胜冕双手扶头,满是憔悴道:“今天中午时分,管家告诉我说,赌场账户走了一笔一千万的资金,我很好奇天涯拿这笔钱来做什么,于是就命管家着手调查,可是怎么查也查不清楚,于是
我当即乘飞机来到赌场,打算当面质问他。”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将这笔钱挥霍掉了,本想着骂他两句也就算了,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赌场门口,我亲耳听到了他和杀手的谈话:一千万买谢牧的头,额外五百万买笑楠丫头的头……呵呵,
好大气的手笔啊!”
“我何胜冕一生最讲规矩,可是没想到,养出的孙子却是头不守规矩,买凶弑主的白眼狼!!”
“他竟然敢买凶杀人,要杀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似是打击太大,短短几句话间,何胜冕数次险些昏厥,多亏谢牧用轮回星炎才勉强帮老人撑下去。
感受着体内温热的力道,何胜冕拍拍谢牧的手,喃喃道:“我没看错,你是个好孩子……刚刚三爷爷骂的太难听了。”
谢牧摇头,默然无语。
“何天涯在哪?”何笑楠突然问道,眼中不禁泛起一抹煞气。
何胜冕叹了口气:“他被我关在上面的办公室里,手铐锁着,逃不掉的。”
说到这,何胜冕扭头看向身后谢牧,祈求道:“三爷爷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说,可是就当三爷爷求你,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谢牧拧眉,没有作声。
“老爷子,既然知道没资格,何必要说呢?” 黄酒虫冷不防道:“像何天涯这种人,留在世上早晚都是祸害,今天他敢买凶杀谢牧,明天就干敢对您亮刀子……我猜,当看到您出现在赌场时,您这位孙子在惊慌之余,一定说过些难听的话吧,比如
:你竟然查我的账?你竟然不放心我!?您竟然派人监视我!我就知道你没把我当成亲孙子……”
黄酒虫每说一句话,何胜冕的手就忍不住颤两颤,脸上的皱纹就深一寸。
看到这一幕,黄酒虫撇撇嘴,笑眯眯道:“看来……我又猜对了。”
何胜冕木然点头,抬头打量了黄酒虫一眼,喃喃道:“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妖孽的孩子。”
黄酒虫憨笑不语。
摇摇头,何胜冕轻声道:“人在二楼办公室,去吧……别让他死的太痛苦。” 谢牧点点头,沉声道:“小子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不敢有丝毫纰漏……所以,对不起了。”